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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龍真品絕版復刻(10)殘金缺玉(附:《劍客行》古龍殘稿真本)

※【導讀推薦】
《殘金缺玉》的神秘魅力 (附:劍客行)
著名文化評論家 秦懷冰

《殘金缺玉》最初問世,是在香港「南洋日報」上連載,以發表時日計,這是古龍第一部在報紙上連載的作品。可見迄那時為止他雖然正式發表的作品才只寥寥二、三部,卻已受到許多讀者的歡迎,也引起當時海外媒體的關注,古龍的天才光芒已然開始閃耀在武俠文壇的一角。
顯然,即使在出道的極早期,古龍已敏銳地要求自己,創作時絕不重複以往的作品,更不願建立或遵循某種「模式」;而且,每寫一部新作,必定要展現一些「新意」。《殘金缺玉》的新意,是自始至終都有一股神秘的氣氛、一種神秘的魅力,在牽引著整個故事的進行。
一開始,從幾位著名鏢師和武林高手那些風聲鶴唳的陳述中,某種驚恐而惶悚的感覺便已瀰漫於他們的心中。在他們看來,業已消失了數十年的武林巨魔「殘金毒掌」竟又出現,而且已有多位成名俠客豪傑已死於他掌下,實在是山雨欲來,浩劫將臨!
然後,貌似文弱書生、人畜無害的相國公子古濁飄忽然悠然出現,刻意結交各路以殘金掌為強仇大敵的武林名家,談笑風生,若無其事。但從一些不受注意的細節看來,這古濁飄分明與殘金掌重現江湖一事有關,甚至他就是「這一代」的殘金毒掌!
原來殘金掌在七十年前鋒芒畢露、橫掃武林的時候,本是使劍,卻敗於江南瀟湘堡主人「玉劍」蕭旭手下,依賭約自斷兩指,終身不能再用劍,後又遭東海三仙之一的悟真子折斷一臂,眼見武林各門派紛紛對他落井下石,故憤而苦練殘金毒掌。但在一陣大肆報復殺戮之後,其人卻又消失不見,被認為已不復存在於世。
而江湖風傳,數百年來殘金掌一直神出鬼沒,被玉劍蕭旭以口頭論劍擊敗的殘金掌,只是最近一代的代表而已。如今,殘金掌重出江湖,眾人寄以厚望可與殘金掌抗衡的瀟湘堡傳人玉女蕭凌亦適時現身。蕭凌是位天真嬌憨的美貌少女,一遇古濁飄便被其翩翩風度所迷,將殘金缺玉的往事和盤托出。原來在與殘金掌交鋒時,玉劍已被斫缺,她也根本不具有剋制殘金掌的能耐。
古龍在本書中,充分展現他操作矛盾心理、弔詭情境的寫作技巧。一方面,古濁飄情挑蕭凌,手到擒來,似顯示他是花叢老手;但另一方面,他又偶爾會自省自問,甚至自責自咎,反思向武林各派報復當年師門尋辱敗之仇,究竟有無必要?有無正當性?
詭異的是,當各派高手推敲出古濁飄似即是這一代的殘金掌時,相府居然先後跳出三個殘金毒掌,以致撲朔迷離,莫衷一是。
故事至此戛然而止。其實,所有的神秘傳聞和詭異情節,都已演繹為「殘金缺玉」的氣氛和魅力,古龍實也不需再指明殘金掌究竟有否再出手報復,或報復的結果如何了。畢竟,「缺玉」已經和「殘金」兩情悅慕,繾綣難分了!

至於《劍客行》,古龍起首寫得舒卷自如,文采動人,寫到約十萬字時卻因突遭變故,被迫中止,後來也因種種原由,未克續寫,乃被當時的出版社找了一位尋常的作家代筆續貂,實在是一大憾事。故而,此書前面部分的佈局、情節、文字,均是靈氣盎然,到了續筆部分,則是循規蹈矩,無法令人激賞,所以,如今出版「真品復刻」,便只保留古龍親筆所撰,把所有續筆的內容一起刪除了。
古龍對此書原有完整的構想,主角展白分別與當時名震江湖的四大世家發生愛恨、情仇、恩怨、利益交相糾結的遇合,而「四大公子」,即以所謂「安樂風流,飄零端方,凌風無情,祥麟熱腸」為外號的四位年輕一代頂尖高手,則是各有特色與風格。但在古龍的原構想中,四大公子的上一代與展白之父義結金蘭,但他們正是背信負義,集體謀害展父的兇手,故而展白和四大世家終究站在對立的地位。這樣的佈局和伏筆,若依古龍的原始構想順利展開,勢將是一部大武俠書的格局。
古龍在武俠作品中引入四大公子的構想,顯然啟發了溫瑞安一部別出心裁的著作《殺楚》中,有關洛陽四大公子及其家族:蘭亭池家、小碧湖游家、妙手堂回家,及千葉山莊募家的型塑。於是,武俠創作的傳衍與觸發,其實也頗有進一步研討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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