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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卷4)火羽

 

一 勞燕分飛
以後,川中六醜的下落,突然不明,武當派人物,再入川康幾次,找不到他們,事情才不了了之,這件事,呂麟原曾聽得人講起過,是以他才會一見那刀,心中感到很是眼熟。
當下呂麟話才出口,那醜婦已然怒道:「什麼叫川中六醜?我們長得很醜麼?我們是川中六俠──川中五俠一賊!那六指賊!」
呂麟見那醜婦,九分像鬼,一分像人,居然還不肯認醜,心中不免大是可笑,可是聽到後來,他卻已然全無笑意。
因為聽那醜婦人的口氣,兩年多前,在武林之中,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令得各大門派中的高手,傷亡之慘,前所未有,掌握了再次出世的稀世絕學,八龍天音的那六指琴魔竟然是川中六醜中的人物。
六指琴魔,兩年多前,突然在武林中出現,沒有一人,知道他的來歷。
只怕除了川中六醜之外,其餘人直到如今,也還是不明其人,究竟從何而來?
因此呂麟連忙問道:「原來那六指琴魔,是你們中的一個?」
醜婦一瞪眼,道:「關你什麼事?」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既然已知對方是川中六醜的人物,自然也已知道,那醜婦人乃是天生異稟,神力過人,在六人之中,武功最高的醜無鹽陳桂桂,兩人若不是在墨礁島上練功兩年,武功大進,只怕雙雙聯手,也未必是陳桂桂的敵手。
呂麟見她不肯實說,也不再相逼,「哼」地一聲。那獨腿漢子已然道:「兩年多前,我們三人,在搜尋六指賊的下落,正僱了一艘大船,由黃河順流而下,想去找到他,與他理論。」那獨腿漢子講到此處,韓玉霞已然道:「你們想與六指琴魔,理論什麼?」
獨腿漢子一瞪眼,道:「與你何干?」
韓玉霞一擺金鞭,身子已然疾躍而前,翻手一鞭「飛瀑流泉」,鞭出如風,逕向獨腿漢子,疾抽而出!韓玉霞才一發動,一旁那瞎子,和那獨臂人,已然雙雙搶了出來。
兩人的身法,也頗是快疾,一搶出之後,各向韓玉霞發了一招。
可是他們兩人,出手雖快,呂麟卻也早有準備,身子向前,疾踏出一步,一招「雙峰插雲」,兩縷指風,勁襲而出。
那獨腿漢和瞎子,本來只當呂麟隔得自己還遠,襲不到自己。因此並不思趨避,怎知金剛指刀,何等凌厲,「嗤」,「嗤」兩下破空之聲,指力已然襲到,兩人只覺得胸前如何被百十斤重的鐵錘,猛地撞了一下,大叫一聲,向後退出。
這還是呂麟只用了六成方道。
若是呂麟全力以赴,這兩人非受重傷不可。
呂麟只發一招,便已將兩人擊退,韓玉霞的金鞭,也亦捲到那獨腿漢子的面前,那獨腿漢子拐杖一點,向後退避了開去,醜無鹽陳桂桂大喝一聲,掄起鐵棍,已然趕到。
從韓玉霞突發一鞭開始,到陳桂桂趕到,其間只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間的事。
而在那麼短的時間中,雙方實際上,已是分出了勝負。
陳桂桂才一趕到,呂麟大喝一聲,道:「還要再自討苦吃麼?」
身子倏地一轉,轉到了陳桂桂的後面,中指倏伸,一式「一柱擎天」,迅疾攻出,同時韓玉霞一招「碧海青天」,也已拍出。
陳桂桂腹背受敵,她剛才已經嚐過了兩人的厲害,此際哪敢硬敵?
也算她在武學上,極有造詣,隨即揄起的續鐵棍,硬生生地,在剎那之間,收了回來,在地上猛地一撞,就著那一撞之勢,雙手一鬆,棄了鐵棍不要,人也跟著凌空怪鳥似的飛出去!
那一下變化,倒也大出呂麟和韓玉霞兩人的意料之外。
兩人唯恐自己的一招,誤傷了對方,連忙收住了勢子,陳桂桂已然停在兩丈開外,雙眼望住了續鐵棍,卻又不敢過來拾取。
呂麟一聲長笑,道:「你們四人,想要找六指賊,我們也正想找他,咱們同仇敵愾,正應同心合力,加果你們肯將那六指琴魔的一切,詳細說我們知道,找們便可化敵為友!」
那獨腿漢子尖聲道:「那紫陽刀呢?」
呂麟道:「紫陽刀乃是武當派鎮山之寶,我自會送還武當!」
獨腿漢子大怒,向前踏出了半步,醜無鹽陳桂桂已然喝道:「想死麼?就依你們兩個小賊所言便了!」呂麟聽出他們幾個人,出言粗俗,已成習慣,倒不是存心罵人。
因此也不與她計較,微笑道:「我先還你續鐵棍!」
那根續鐵棍,在陳桂桂剛才退出之際,在地上一撞,已然陷入地內,呂麟走了前去,右手一握,將之握住,用力向上一提。
他本來已知道,那根續鐵棍,少說也有三五百斤,因此用了七成功力,雖然已將棍提起,但是也覺得沉重無比。
連忙穩住了身形,喝道:「接住了!」用力一揚手臂,將鐵棍向陳桂桂拋了過去。
陳桂桂一伸手,便將鐵棍接住,順手揮出一團棍花。
那麼重的一根續鐵棍,在她手中,竟像是輕若無物一樣。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見了,也不禁暗暗佩服她天生神力。
呂麟見她接住了續鐵棍,便又問道:「你們四人,要找六指琴魔,理論何事?」
獨腿漢子望了陳桂桂一眼,陳桂桂道:「與他們說吧!」
那獨腿漢子才道:「多年之前,陳大姐在川中東山黃葉谷中,坐關練功,我們五人,仍在川中走動,那一日,給我們發現了三件武林中的異寶!」
韓玉霞忙道:「哪三件?」
獨腿漢子像是不願意講出來,但是卻又不敢不講,猶豫了一陣,才道:「一件是『八龍琴』,一件,便是和八龍琴有關的八龍天音,另一件,乃是一張火弦弓!」
呂麟聽到了「火弦弓」三字,心中立即想起,譚月華曾經對自己說過,有一個叫鬼奴的人物,有一張神弓,正是叫作火弦弓?
他當下也想不通鬼奴和川中六醜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因此,只是想了一想,便自作罷。
那獨腿漢子續道:「我們得了那三件寶物,便想回到黃葉谷去,說與陳大姐知道,但是卻有兩人,竭力反對,道得了三件寶物,乃是稀世難遇的機會,何必再多一人來分?」
陳桂桂聽到此處,「哼」地一聲。
那獨腿漢子身子震動了一下,道:「當日……我們……不慎受了他們的迷惑,竟然聽從了他們的話,怎知他們兩人,心懷叵測,竟然聯手,向我們三人進攻,我們三人身受重傷,勉強逃回黃葉谷,卻已身受重傷,個個殘廢!」
呂麟道:「以後呢?」
那獨腿漢子道:「以後,我們也沒有聽得他們兩人的信息。陳大姐聽我們講起經過,一怒之下,竟然走火入魔,直到上個月,方自復原。我們在黃葉谷中,蟄伏了近二十年,才又聽得武林中人傳說,八龍天音,已然復出,武林中正自腥風血雨,我們才知六指賊已將八龍天音練成。但卻不知另一人的下落如何,那時,陳大姐尚未復原,我們三人,便在江湖上,尋找六指賊的蹤跡,想與他理論!」
韓玉霞冷笑道:「他既已練成了八龍天音,你們難道是他的對手?」
獨腿漢子道:「我們只希望他念昔年結義之情,不會加害我們!」
呂麟「哼」地一聲,道:「結果,你們找到他了不曾?」
獨腿漢子滿面悲憤之色,道:「找到了!就在黃河邊上,我們見到一輛裝飾得異常華麗的馬車,沿岸馳過,正是傳說中六指琴魔的車子,我們一出聲,車子便停了下來。」
呂麟忙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獨腿漢子道:「約在兩年多前。」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心中明白,那正是自己在那廢墟之上相逢的那一天的事,便道:「你們見了他,又怎麼樣?」
獨腿漢子恨恨地道:「怎知六指賊全不念當年情面,連面都不露,便自使出了『八龍天音』功夫,那些船家,全不會武功,琴音一起,便如痴如醉,向水中亂跳,我們三人,覺出情形不妙,也跳入了水中,總算給我們逃出了性命!」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心中這才慨然大悟,知道了那艘大船,為何竟會一個人也沒有原因,想是因為那獨腿漢子,倉皇逃命,所以才會連那柄紫陽刀,都忘在船艙之中。
獨腴漢子續道:「我們逃回了黃葉谷,又向陳大姐說起了這件事,陳大姐自然更怒,但是她走火入魔多年,未曾恢復,直到最近,我們在山中找到了一枚成形的何首烏,陳大姐才能恢復行動,我們才又出來,尋找那六指賊,見你腰間所佩的紫陽刀,便將你們兩人,當作了六指賊的徒弟!」
呂麟聽,不禁一笑,道:「你們全然弄錯!但是我聽說,六指琴魔,也有兩年多未曾在武林中露面,卻是為了什麼?」
陳桂桂道:「誰知道!」
韓玉霞冷笑道道:「以你們的武功而論,還是不要撞到他的好,撞上了他,你們四人,還會有命麼?」
陳桂桂「哼」地一聲,道:「我們六人,結義之日,曾各罰毒誓,他難道不怕天譴?」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若是他怕天譴,當年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們和你們,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卻也不忍見你們白白送命,還是快回黃葉谷去吧!」
陳桂桂等四人聽了,啞口無言。
呂麟問韓玉霞道:「韓姑娘,咱們也該繼續向前趕路了!」
那獨腿漢子叫道:「那刀……」
他話未曾講完,給韓玉霞瞪了一眼,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陳桂桂卻叫道:「且慢!剛才你們說也要找他,難道你們兩人,便有什麼克制『八龍天音』的奇妙武功麼?」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聽了,心中也不禁一呆。
過了一會,呂麟方道:「你所說也是有理,但我們兩人,雖無克制八龍天音之法,若是聯絡武林中所有高手,只怕事有可為。」
陳桂桂在鼻子眼中,「哼」地一聲,問道:「哪些高手?」
看她的情形,像是除了她以外,再無人配稱武林高手一樣。
呂麟淡然一笑,道:「例如家師,玉面神君東方白。」
呂麟只講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陳桂桂已然改容,傲態全失。
呂麟續道:「還有七煞神君,飛燕門掌門,乃至華山烈火祖師等人物,皆安然無恙,逃脫了兩年前的大劫,這麼多高手聯手,只怕不會沒有辦法,制住那六指琴魔!」
陳桂桂冷冷地道:「只怕東方白和烈火祖師,就在最近,便要決一生死了!」
烈火祖師和玉面神君東方白,兩人成仇一事,呂麟親身經歷,自然知道。
但是他們要在最近,決一生死一事,呂麟卻是茫然無知。
連忙道:「你說什麼?」
陳桂桂瞪了他一眼,道:「你究竟是不是東方白的徒弟?」
呂麟道:「當然是!」
陳桂桂道:「這件事,各大門派的高手,均已知道了,你既然是他的徒弟,何以反而不知?」
呂麟只得解釋道:「我兩年之前,和韓姑娘兩人,遠至海外,直到近日,方始歸來!」
醜無鹽陳桂桂向呂麟和韓玉霞打量了幾眼,道:「你們倒是一對兒,如果你快些趕回峨嵋山去,你們師徒兩人,一齊成婚,倒也不錯!」
韓玉霞給陳桂桂那幾句不倫不類的話,講得俏臉通紅。
可是奇怪的是,她平日是何等容易動怒的人,此際雖然有些惱意,卻並未勃然大怒。
呂麟聽得陳桂桂如此說法,也是大為不好意思,正色說道:「別唐突了韓姑娘,剛才你說,我師傅近幾日,就要成婚?」
陳桂桂道:「是啊!自從紅鷹龔隆死在仙人峰上之後,玉面神君東方白便又開始在武林之中露面,起先,峨嵋派人物心中著實驚恐,唯恐東方白來尋他們的不是,怎知東方白和峨嵋派中人相遇了幾次,倒並沒有什麼事發生,水鏡禪師見峨嵋俗門,群龍無首,便在歷代祖師位前,召集了全部人馬,請東方白重歸峨嵋,執掌俗門!」
呂麟聽了,心中不禁很是高興,道:「那再好也沒有了!」
陳桂桂續道:「這兩年來,聽說東方白昔年盜走的明都老人的遺骸,都運回峨嵋了,再過一個半月,便是他的大婚之期,各門各派高手,全都準備前往道賀,烈火祖師,也早已揚言,要為東方白大大地送上一筆賀禮,可是他不懷好意,準備趁此機會,大鬧峨嵋山,卻是盡人皆知!」
呂麟笑道:「到時,峨嵋山上,高手雲集,只怕他不敢出手?」
陳桂桂冷笑道:「未必,華山烈火祖師,怕過誰來著?」
韓玉霞並未曾見過東方白,但是也聽得過他的名字,不禁奇道:「那東方白應該年紀甚大了,怎麼如今才娶妻?他的妻子,又是哪一位?」
陳桂桂突然「唉」地嘆了一口氣,道:「東方白雖已近五十歲,可是望之卻還如三十許人,實在極是俊俏,他如果長眼睛,能識人,和我倒是一對兒,誰知他竟然不長眼睛。」
陳桂桂一本正經,講到此處,說玉面神君和她兩人,方是一對,呂麟和韓玉霞兩人,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陳桂桂瞪著眼道:「有什麼好笑?」
韓玉霞直笑得伸不直腰,好一會,才叫道:「那麼他如今娶的是誰?」
陳桂桂「哼」地一聲,厚嘴唇撇了兩撇,更是醜態百出,道:「他娶的是七煞神君的女兒,一個小黃毛丫頭!」
陳桂桂此言,才一出口,呂麟已經突然停住了笑聲,俊臉青白,右手疾探,便向陳桂桂抓了出去,陳桂桂吃了一驚,身子一閃,趕緊避開時,已然被呂麟指上神力,衝得跌出了一步,大怒道:「小王八,你這算是什麼,要動手麼?」
呂麟呆在當地,大聲喘了幾口氣,道:「你……你說什麼?」
呂麟愛著譚月華一事,一直未曾和韓玉霞講起過,就像韓玉霞未曾向呂麟說起過她愛著譚翼飛一樣。
他們兩人,俱都將自己未來到大海之前的那段情愛,藏在心底深處。
所以,此際韓玉霞一見呂麟的面色大變,心中只感到莫名其妙,踏前一步,道:「呂公子,你怎麼啦?」呂麟對韓玉霞的詢問,像是全然未曾聽見,只是大聲喝道:「你剛才說什麼?」
陳桂桂道:「我說,東方白要娶七煞神君的女兒,又怎麼了?」
呂麟踏前一步,面色更是青得厲害,連聲音也發了顫,道:「是……七煞神君……的哪一……個……女兒?」
陳桂桂肩頭一聳,道:「誰知道?」
呂麟怪聲道:「你為什麼不知道?」
醜無鹽陳桂桂大怒道:「小王八……」
她才講出了三個字,呂麟手指起處,一縷指風,已然襲向她的面門。
醜無鹽陳桂桂一個懸空跟斗,向外面翻了出去,總算避開了呂麟的一招「一柱擎天」,呂麟踏步進身,道:「說!」
那獨腿漢子冷冷地接口道:「七煞神君,總共只有一個女兒!」
呂麟猛地轉過身來,對住了那獨腿漢子。
此際,呂麟的心中,已然紊亂到了極點,眼中的神采,也顯得大是異樣,那獨腿漢子,給他望得心中發毛,向後退出了幾尺。
好半晌,才聽得呂麟沉聲道:「難道……是譚月華?」
獨腿漢子小心答道:「聽得武林傳說,新娘正是叫這個名字。」
呂麟的身子,定了一定,突然之間,篩糠似地抖了起來。
抖了沒有多久,一聲怪吼,向著一叢柏樹,疾撲而出,尚未撲到,即雙手飛舞,十指亂揚,只聽得拍空嘶風之聲,不絕於耳,不一會,已有三株龍柏,「克叉」一聲,倒了下來。呂麟躍向前去,在柏樹身上,亂踏亂打。
此際,他內力之高,已然臻一流高手的境地,只見枝葉四濺,木屑紛飛,聲勢猛烈到了極點,醜無鹽等四人,相顧愕然。
唯有韓玉霞,見了呂麟如瘋似癲的情形,心中已然有點知道,呂麟和譚月華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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