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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爭中陣亡的國民黨將軍

日本侵佔東北三省後,又緊鑼密鼓地策劃侵吞華北。平津地區是華北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而北平更是華北的首腦。七七事變前,北平東面有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北面有偽蒙疆自治政府,東南面日軍強佔了戰略要地豐台,只有西南方向的盧溝橋,尚由宋哲元指揮下的第二九軍第三七師的一部防守。日軍若佔領盧溝橋,北平就成了孤城。因此,「盧溝橋之得失,北平存亡繫之;北平之得失,華北平原之存亡繫之;而西北、隴南線乃至長江流域,亦莫不受其威脅。」日軍對於盧溝橋的戰略地位當然也了然於心,因此千方百計的蓄謀奪取盧溝橋。一九三七年年初,在北平的日本僑民間,已經盛傳「七夕華北將重演柳條湖事件」。從一九三七年五月之後,駐豐台的日軍就開始不分晝夜地,在盧溝橋附近進行有預謀的軍事演習。他們的演習次數突然頻繁起來,由每半月一次增加到每三至五日一次,由白天演習漸至夜間演習,由虛彈射擊漸至實彈射擊。
身為第二九軍軍長、負責維持冀察政局的宋哲元,此時心裡卻十分矛盾。就其主觀願望而言,他是想抗日的,當年他的軍隊最早喊出了「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的響亮口號。但是國民政府各派勢力的互相傾軋,和蔣介石「不抵抗」的大政方針,又使得他顧慮重重、進退維谷。為了保存實力和地盤,也為了進行新的戰前軍事部署,宋哲元選擇了暫時迴避的策略。一九三七年二月,他藉口為父親修墓和養病,離開北平赴山東老家休假,任命佟麟閣為代理第二九軍軍長。佟麟閣臨危受命,代綰軍符,負起軍事指揮之責,擔負第二九軍具體軍務。他深感責任重大,與其他將領們抓緊時間研究抗日對策。為了應對日軍的頻繁活動,他下令加強對北平市區、郊區的巡邏和城門的守衛,在盧溝橋一帶設立陣地,增加兵力,同時加強對沙崗的夜間警戒,密切監視日軍的行動,還隨時把前線情況報告中央、宋哲元和馮玉祥。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下午,駐豐台日軍第三大隊第八中隊,在中隊長清水節郎大尉的指揮下全副武裝,來到盧溝橋西北永定河東岸的回龍廟大瓦窯附近,舉行軍事演習。這次演習與以往的空彈演習不同,清水節郎在演習當晚,親自給每一支步槍發放了三十發實彈,每一挺機槍發放一百二十發實彈。一場夜襲戰正蠢蠢欲動。晚上十點半左右,盧溝橋附近響起的連續機關槍聲,劃破了仲夏夜空,這些槍聲成了中日戰爭全面爆發的導火線。日本戰敗後,原日軍駐天津特務機關長茂川秀和,在戰犯審判中供認,七七事變的槍聲,實際上是他指示部下乘夜燃放鞭炮所致,旨在擴大兩軍衝突,可見發動盧溝橋事變是日方蓄謀已久的。十一時許,幾名日軍來到宛平城下,聲稱丟失一名叫志村菊次郎的士兵,要求進宛平城內搜查。
日方的無理要求,遭到第二九軍的嚴詞拒絕。八日凌晨,正當中日雙方僵持不下時,日軍第三大隊長一木清直,率部首先向宛平城外的中國守軍二九軍陣地展開進攻。與此同時,日軍在沙崗村北側小土山的炮兵,開始向中國軍隊開炮,協助步兵作戰。三七師師長馮治安、一一○旅旅長何基灃,接到堅決迎戰的命令,立刻指揮所部吉星文團,金振中營奮勇還擊,七七盧溝橋事變由此爆發。戰事之初,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幾年來大小中日摩擦事件的延續,不足為奇,誰都沒有料想到,會爆發一場持續八年的大戰。
七七事變爆發時,軍長宋哲元在山東,副軍長佟麟閣坐鎮南苑,負起了軍事指揮之責。為穩定大局,他迅速電請宋哲元回北平坐鎮,並當機立斷地以軍部名義向全軍官兵下令:「凡有日軍進犯處,都要堅決抵抗,誓與盧溝橋共存亡,不得後退一步。」七月十一日,為爭取時間增調部隊,日本提出談判,宋哲元也試圖用和談平息事態,中日暫時達成停戰協定。宋哲元對於日方所謂的「不擴大方針」等言論深信不疑,力主「和平」解決爭端。為表息事求和的誠意,宋哲元還斷然拒絕了群眾對二九軍抗戰的支持和慰勞。然而日本人卻玩弄政治欺騙和武裝進攻相結合的伎倆行緩兵之計,一邊高喊「不擴大方針」,一邊在和談的煙霧彈下全國動員,調兵遣將,源源不斷地向華北增兵,擴大侵華戰爭。
佟麟閣是主戰派,認為只有痛打日寇才能使其屈服,否則仍會捲土重來。在南苑軍部召開全體將校
會議時,他指出:「釁將不免,吾輩首當其衝。戰死者光榮,偷生者恥辱。榮辱繫於一人者輕,而繫於國家民族者重。國家多難,軍人當馬革裹屍,以死報國。」、「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如果中央下令抗日,如果我佟麟閣不身先士卒的話,你們就可以把我押往天安門,挖我雙眼,割我雙耳。」然而面對日軍不斷的進攻、調停、談判,中央只是下達了「應戰而不求戰」的軍令,這使第二九軍總是限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為加強保衛能力,佟麟閣還決定把趙登禹第一三二師調到北平。他深知這場戰鬥關係著中華民族的命運,第二九軍做為最前線的軍隊,責無旁貸地要為民族生存而奮勇禦敵。佟麟閣和二九軍戰士們愛國愛民的情懷,也贏得了北平民眾的尊重和讚歎。當時《北平時報》登載一篇文章說:「佟副軍長善治軍。二十九軍紀律嚴明,勇於作戰。而於老百姓則秋毫不犯,佟將軍訓練之力也。當七七後,軍士於烈日下守城,每一隊前,置水一桶,用開水以止渴。商民感激欲泣,競獻西瓜,堅卻不受。對老百姓恭而有禮,殺敵則勇猛無倫,堪稱模範軍人。」
就在佟麟閣忙於處理軍務、應對時局變化的緊張時期,他的父親卻得了重病。這個平常休假都要回家探望雙親的大孝子,此時此刻卻沒能回家探望父親。父親的病一天天加重,家人一直催他回去探望。佟麟閣做為指揮官,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也深知戰局險惡,大敵當前,不能抽身回家,於是只好含淚寫信囑託妻子:「大敵當前,此移孝作忠之時,我不能親奉湯藥,請代供子職,孝敬雙親。」在國事和家事面前,佟麟閣以大局為重,選擇了前者。
一天,副官王慎之來找佟麟閣,他認為自己隨時有可能犧牲,而佟麟閣將軍是可能進城的,於是把多年積攢的存摺委託佟麟閣保管,希望他到時轉交給妻子。佟麟閣接過存摺沉思片刻後,從小皮箱中取出一個包裹,連同王慎之的存摺一併交給了他,說道:「你暫時都拿上,若你進城,就連我給你的一塊兒帶去,交給榮他娘(彭靜智),如果我進城再向你要。」說罷,佟麟閣還取下自己貼身戴著的十字架項鍊,托王慎之轉交給親人。十字架是佟麟閣的護身符,平時一直帶在身邊,此時此刻的舉動,說明他已經有了戰死疆場的決心。做為一個基督徒,他有殉道之心,做為一個中國軍人,他有殉國之志。
七月十四日,日軍對北平採取包圍態勢,並進犯南苑。佟麟閣嚴陣以待,親自指揮南苑守軍迎敵,帶領小部隊果敢出擊,擊退了日軍的猖狂進攻。取得小勝後,佟麟閣組織指揮人員總結作戰經驗,鼓舞和動員廣大官兵。整個二九軍將士們,在全國抗日聲浪的激勵下鬥志高昂,通電全國表示「保衛國土,義不容辭;慷慨就義,理所當然」。七月十六日,當佟麟閣、劉汝明、張樾亭、趙登禹、張維藩等將領們,正在商討抗日措施時,日本政府已經著手動員日本國內三個師團增派華北。
七月十九日,宋哲元回到北平,但仍一心避戰求和,希望用和解誠意感化日本人,還下令打開封閉的北平城門,撤去城前的防禦工事等。但和平注定是一廂情願,在日本的狼子野心面前,這些動作更顯徒勞。佟麟閣、馮治安等主戰派堅決反對宋哲元的行為,並表示「如敵來犯,我等決以死赴之」。佟麟閣極力懇求宋哲元放棄和平的幻想,否則將遺恨千古。他誠懇地對宋哲元說:「軍長如果真的有所不便的話,就請暫時返回保定,以安定人心。北平之事就責成麟閣。如果敵人變議來犯,我決以死赴之,不敢有負所托。」在佟、馮的勸說下,宋哲元最終決心抗敵,並且急調趙登禹第一三二師星夜來北平增強防務。
                                                                        
七月二十日起,日軍大兵壓境,捲土重來,展開新一輪瘋狂進攻。為增強官兵士氣,振奮軍心,佟麟閣與宋哲元商議武裝閱兵,以壯軍威。七月二十五日,宋哲元親臨南苑軍部,邀請各界人士參加閱兵儀式,鼓舞士氣。二十五、二十六日這兩天,日軍先後進犯廊坊、廣安門,中國守軍頑強抵抗後,因兵力不足被迫撤離廊坊。為了能夠一舉囊取北平,日軍在廣安門戰鬥後又重新部署作戰方針,決定把進攻矛頭直指二九軍軍部所在地南苑。此時的形勢已經使宋哲元徹底從和平的幻想中驚醒了,他致電軍政部長何應欽,稱「敵有預定計劃,大戰勢不可免」,主動請求支援。
同時,宋哲元下令第二九軍軍部撤出南苑遷往北平城內,任命三七師師長馮治安為北平城防司令部司令,調任第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為南苑地區臨時指揮官,另派戈定遠星夜赴保定,催促孫連仲、萬福麟等部北上協同二九軍作戰。主持軍部工作的副軍長佟麟閣,理應首先隨軍撤離,但謹慎負責的他,擔心南苑作戰面臨的嚴峻形勢,因此決定不隨軍撤往北平,主動請纓留守南苑,與趙登禹一起研究作戰策略,指揮南苑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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