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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英雄(4)【治亂興亡】

談寶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是如以往幾次受傷一樣躺在高床上,而是在一張上好的紅木桌案上。雖然這些日子他早對這種時不時就要吐血幾升,隨即狂暈一陣的生活習以為常,但這次醒來的地點卻讓他有些吃驚。
從木案向上望,卻是一間頗為華麗的石屋。石屋的天花壁上雕龍畫鳳,談寶兒自己的形象夾雜在一堆仙風道骨的人物中間,手持落日神弓,金盔金甲,除了栩栩如生外,還帥得一塌糊塗。
「咦,這是羿神……這是孔神、閻神、禹神……」他瞪著那壁畫看了看,很快認出站在自己身邊眾人的形象竟然是傳說中的諸位大神。
這是怎麼回事?他只記得自己用裂天鏡嚇走凌步虛後,就趴在了秦觀雨的懷裏,再之後……好像是在無名玉洞中踏圓,怎麼一醒來就到了這樣古怪的地方?
鼻子裏忽然聞到一陣幽幽的檀香味,他側頭看去,香煙嫋嫋,卻見木案的下邊竟然有著一個巨大的古鼎,鼎裏正燃燒著三根兒臂粗的巨香,只是已經燃到了盡頭,行將熄滅。古鼎向下,是三個蒲團,顏色猶新。
談寶兒愣了片刻,卻還是想不出這算怎麼回事,他起身坐起,翻身落地,卻發現一陣灰塵撲面而來,嗆得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低頭一看,身上衣服積滿塵土和香灰,已經髒得不成話。
「老子這是在哪裡?怎麼這麼髒?無法他們呢?」他摸摸頭,更搞不清楚狀況了。
站到地面,他才發現這個石屋是如此的巨大,宏大的結構使得這屋子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宮殿。他在屋子四壁瞧了瞧,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回過頭去,卻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在他剛才睡覺的木案背後,有一尊巨大的金色雕像。雕像的形象依舊是手持神弓,金盔甲胄,顯得是威風凜凜。巧得很,那張臉一副憊懶模樣,和他這些日子天天照鏡子的臉一模一樣,赫然正是他談寶兒。
雕像的下邊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十一個大字:
九天戰靈之神談公容君之位。
談寶兒愣了半晌,直接沒有反應過來,老子何德何能,竟然也和白笑天一樣變成了戰神轉世,享受這人間香火供奉?難道泡的妞多也是一種功德?
他正想著,卻忽然聽見外面有奇怪的聲響。直覺告訴談寶兒,這發出聲響的人在三十丈外,而且行動迅捷,好似是凌空漂浮,這聲響就是飛行時衣袂的破空聲。他的聽力從來沒有這樣好過,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聽得如此清楚。
他搞不清楚自己為何這樣,也搞不清楚門外來的是什麼人。但這一刻,他腦筋前所未有的清醒,微一沉吟,飛身回到木案上,隨即拿出吸風鼎,將落在地上的灰塵一一吸起,重新落到自己身上。
等他做完這一切重新躺下,微微將眼睛睜開成一線,便見帶起破風聲的兩人飛了進來。陡然看到這兩人,談寶兒幾乎立時跳起來。
因為來的正是這些日子讓他相思刻骨的若兒和楚遠蘭!只是不知為何,兩女都是眉染愁色,鬱鬱寡歡,讓人一望心疼。
落地之後,若兒徑直快步朝談寶兒走了過來。談寶兒忽發童心,忙將那一條眼睛的細縫閉上,裝得跟先前一樣。
然後談寶兒便覺得若兒溫暖的玉手落到了自己兩頰上,輕柔撫摸,那種溫柔,順著指尖迅速地流淌進他的心裏,蔓延全身,一時心中滿是喜樂平和。
正自心中喜樂,耳邊就忽然響起若兒的聲音:「楚姐姐,我始終覺得老公他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從這案上跳下來,活蹦亂跳的和我一起騎馬,給我講故事……」
說到這裏,她的語聲微微有些哽咽,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然後談寶兒就覺得臉頰濕熱,一股微小的暖流向著脖子流了下去。他心中好笑,怎麼幾天不見,這丫頭竟變成個愛哭鬼了?等等,老子什麼時候已經死了?那老子現在是鬼了?不是神的嗎?談寶兒直接被搞懵了!
「唉!」楚遠蘭輕輕嘆息一聲,道:「若兒,別傻了!我比你更希望容哥哥沒有死,但那是不可能的。凌霄一戰,至今已有三個月了,你見他心有跳過嗎,眼睛有睜開過嗎?」
「可是他的身體一點都沒有腐爛,他沒有死!」若兒的聲音很小很溫柔,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有力。
楚遠蘭悠悠道:「大凡傳奇之人,總有不平凡之處。古代許多英雄豪傑,死了之後肉身十年不朽,而許多禪林高僧坐化後,金身可保持百年也是有的。容哥哥既然是戰神轉世,死後肉身不腐,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老公和他們是不同的!」若兒說這話的時候,小手依舊停留在談寶兒的臉上,是以談寶兒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十指的顫抖,心沒來由的一陣痛楚。
楚遠蘭嘆道:「其實有時候我都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你知道不知道,容哥哥當年在青桑樹下說要娶我,我一等就是十年。眼見大家到了婚娶的年齡了,他卻投筆從戎奔赴前線,這一等又是兩年。好容易等到他載譽歸來,卻和我說要退婚……那幾天我暗地裏幾乎哭死。等大家一起共過患難,他心裏有了我了,他卻又……」
說到這裏,楚遠蘭再也說不下去,低低抽噎起來,那淒婉的哀怨,瀰漫了整個大殿。
這時候,若兒再也忍耐不住,和楚遠蘭一起,趴在談寶兒的胸口,大聲哭了起來。
談寶兒被兩人哭得肝腸寸斷,恨不得立時跳將起來,將她們攬入懷中,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這麼做。
兩女正哭得傷心,門外卻響起一人的大笑聲:
「哈哈!兩位嫂子,你們又在這哭啊?哎呀,我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老大是不會死的!他現在只是暫時沒有甦醒而已!是蓬萊那幫蠢材以為他死了,肉身又不腐爛,才將他當神一樣供奉起來。你們怎麼就不信我呢?」
談寶兒微微睜開一條眼縫看去,果然發現門口笑得沒心沒肺的正是無法。兩女沒有理無法,只是一個勁的哭,好似比賽誰哭得更大聲一樣。
無法又道:「好吧好吧,就算老大真的死了,但現在他每天享受著香火供奉,嘖嘖,被尊為戰靈之神,老子這個佛祖繼承人連我師父都不認,他可比我幸福多了!」
兩女依舊不睬他,只是哭。無法嘆了口氣,走到談寶兒身前,鬱悶道:
「老大啊,雖然生為大英雄的你應該有時不時受傷吐血的覺悟,但你又不是弱不禁風的秦妹妹,不過是被楚接魚撞了一下,有必要傷得這樣誇張嗎?三個月都不醒!靠,哭壞了兩位嫂子漂亮的眼睛,你將來還不心疼死!」
秦觀雨的氣質中自有一種淡定自若,但身材纖瘦,加上她天生的慈悲心腸,不知情的人真的會以為她是傷春悲秋的才女什麼的。談寶兒聽到無法將自己和秦觀雨比,暗罵道:「你個死禿驢還好意思說老子,大戰的時候,好歹老子還挺了一個晚上,你個死禿驢卻被凌牛鼻子手心一照就軟了!」
他心中暗罵,腦筋急轉,終於將問題想明了個大概。
當日瀛州山頂凌霄城中的大戰,他布成那花費了屠龍子三十年光陰才破掉的九九窮方陣,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真氣,而楚接魚神智失常後,更是用逆天勁不斷破壞陣法,談寶兒又不得不投入殘餘真氣維護,所以到楚接魚發瘋一撞的時候,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雖然有渾圓神光罩擋了一下,但依舊被霸道無匹的逆天勁撞得丹田真氣渙散,內腑重傷。
之後應付冰火雙尊耗盡了他最後一口真氣,在先後用吸風鼎和裂天鏡將況青玄與凌步虛嚇走之後,談寶兒覺得累到了極處,便趴在秦觀雨身上睡了過去。
因為這一次消耗的真氣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徹底,所以這恢復精力的一覺就足足睡了三月之久。因為夢中踏圓的時候,全身氣息內斂,進入龜息狀態,因此整個蓬萊派和隨後趕到蓬萊的若兒等人就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們都以為老子死了嗎?想到這裏,談寶兒心頭竟是一陣輕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時要扮演英明神武的談容,一時又要演楚小魚,敷衍各個勢力,遊走於刀鋒邊緣,多次險死還生,這下子他們都以為談容終於死了,那老子不就可以恢復自己的身分逍遙快活了嗎?
哈哈,再也不用理什麼家國天下什麼九鼎八鼎的,想去哪裡賭錢就去哪裡賭,老子身上好像還有幾十萬兩銀子呢?
他想得愉快,但若兒和楚遠蘭的哭聲卻將他拉回了現實,一時又有些沮喪——若兒可是堂堂的大夏公主,如果自己不是談容,她老子多半是不會將她嫁給我的。遠蘭嘛,心裏一直就只有老大一個人,知道我不是老大,不將我活剮了就算客氣的了……再說,大夏的百姓知道談容死了,士氣還不知亂成什麼樣呢?唉,頭疼啊,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個身為大英雄的男人難上加難!
談寶兒患得患失間,無法很無奈的聲音又響起:
「我的姑奶奶們,你們別哭了好不好?佛爺我也被你們哭得鼻子酸酸的……哇!」說著竟然真的完全不顧形象,放聲大哭起來。
一時間,這石殿裏,兩個美女一個和尚,哭成一團,好不熱鬧。
談寶兒被三人哭得心亂如麻,但心中對這些日子的刀鋒歲月恐懼至極,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該以談容的身分復活,躺在香案上舉棋不定。
三人哭了一陣,次第停止。
楚遠蘭道:「好了,大家都別哭了。我也相信容哥哥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醒來的。若兒,陛下又來信催你回去了,他也很久沒有看到你了,要不今天我們就帶著容哥哥啟程回京吧?」
若兒輕輕嗯了一聲,道:
「我也想父皇了,京中多名醫,肯定能將容哥哥醫好!」
無法鼓掌笑道:「太好了!又可以去京城了,怡紅樓的頭牌……」語聲至此而斷,想來後面的話多半是被兩女硬生生給瞪回肚子裏去了。
卻聽楚遠蘭又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次容哥哥拼死拯救了蓬萊,死後肉身不腐,請皇上封他為戰靈神,現在都傳遍整個神州了。剛才我去和羅掌門說要帶容哥哥回去,她卻怎麼也不肯答應。」
若兒怒道:「她憑什麼不答應?她眼裏還有王法嗎?哼!走,我去找她理論!」說完氣沖沖奪門而去,楚遠蘭和無法怕她有事,忙緊步跟了上去。
聽聲音,確定三人去得遠了,談寶兒這才睜開眼睛。剛剛他心中矛盾重重。一方面他對若兒用情至深,對楚遠蘭也不能說沒有感情,很想立時追上去將兩人擁入懷裏,但另外一方面,卻覺得這些日子就因為自己是談容,好幾次幾乎掛掉,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將小命弄丟。在是否選擇以談容的身分重新入世的問題上,他很有些舉棋不定。
想了一陣,他終於還是想不清楚該怎麼辦,當即抖抖身上的灰塵,跨步出了石殿。
出門一看,夜空如墨,滿天星斗垂手可摘,眼前卻依舊是在瀛州山頂。石殿旁邊不遠,有一個雄偉的建築群,卻正是凌霄城。當日大戰,楚接魚和軒轅狂對決,害得整座凌霄城轟塌,但蓬萊法術厲害,要重新修葺,也不過十天半月的事。
再細細一看,談寶兒發現雕塑了自己金身的這座石殿和凌霄殿比鄰而居,上書四個大字:
戰靈之神。
戰靈之神是戰神的全稱,傳說裏是世上所有武力的來源,並且保佑著戰爭的勝利。談寶兒發現這殿的宏偉程度,竟然絲毫不亞於凌霄城,不由大是得意,心說等老子哪天將身上的銀子都輸光了,就去自己的神殿裏收香火錢,估計也是門不錯的買賣。
胡思亂想一陣,談寶兒想起若兒現在只怕正和羅素心為自己的「遺體」吵鬧得厲害,一時又是煩惱又是沮喪,他四處看看,決定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想清楚自己的問題。
他想了一陣,展開凌波術,上了登雲梯,朝山下飛掠而去。
這一飛掠開來,卻將談寶兒嚇了一跳。在上蓬萊之前,他即便不用御物術的幫助,一展開凌波術,真氣運轉,每次腳步都會在離地七寸的時候反彈起來,有如凌波微步,迅捷異常。
但這次他發覺自己用凌波術一掠出去,身體竟然好似和四周的空氣融為一體,壓根就不向下掉了。足足掠出百丈之外,他腳步才有了下落的趨勢,但輕輕一吸氣,便又重新飛了上來,整個人竟然好似一直御風飛行一般。
談寶兒知道是這三月間自己都在無名玉洞裏不斷恢復,身上的真氣跟著自然運轉,功力無意間突飛猛進到了如此境界,一時驚喜不已。

順著上次軒轅狂留下的巨大腳印的軌跡,談寶兒很快摸清楚了迷魂陣的關鍵,不久便下了近萬階的登雲梯,落到了瀛州的半山腰瀛州廣場。
瀛州廣場上依舊沒有半個人影。談寶兒想起前往西邊的困天壁的地方,有一片竹林,那裏環境優雅,最是適合想心事,當即也不停留,展開身法飛了過去。
竹林中果然無人,談寶兒找到一處幽靜地方,在一塊大石上躺下,頓時一股舒服的涼意透徹全身,心境平和下來。
但他心中本是取捨難當,雖然有了好的環境,卻也依舊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該讓談容這個名字從此載入神話,還是該讓自己繼續用這名字坑矇拐騙胡作非為。
他相信如果放棄了談容的身分,那要娶到若兒就很難,楚遠蘭更是有很大的可能會立刻離自己而去,但若是不放手,自己就將繼續這樣的冒險生涯,或者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永仁帝像牲口一樣扔上戰場,時刻面對謝輕眉那幫人的刺殺……
沒有出臥龍鎮的時候,談寶兒的大志就是成為談容一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當自己真的成了談容,他才發現自己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英明神武英勇無比,有時候遇到凶險甚至還會當縮頭烏龜,說到底,自己只是做小二的料啊!
夜晚的和風輕輕吹拂著林中的竹葉,帶起沙沙的輕響。是什麼,讓抬頭望星的少年,憂愁滿臉?
正想得左右為難,忽聽林外有人小聲問道:
「師父,你在裏面嗎?」
談寶兒聽出是秦觀雨的聲音,心頭頓時一陣清涼。秦觀雨天生就有一種特質,只要你靠近她或者聽她說話,任何人都會覺得心裏很安靜。
秦觀雨說完話就朝竹林裏走來,談寶兒正在猶豫自己是否要現身嚇一嚇這丫頭,卻聽見林外又響起了一個平和蒼老的聲音:
「為師剛到,在林外!」
正是寒山水月庵的住持清惠。
當日蓬萊一戰,清惠和水月庵的八百尼姑駕馭著九木神鳶去阻擋十萬昊天盟弟子,山頂打得熱鬧也沒有辦法上來幫忙,搞得談寶兒到最後昏迷也沒有看到她們現身,卻不想醒來後就立時遇到。
秦觀雨聽到聲音,快步走出林去。
談寶兒想起此時夜色已深,這師徒倆出來只怕不是為了曬月亮,好奇心起,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秦觀雨到了林外,微微有些埋怨地對清惠道:
「師父,我們不是約好在林中見面的嗎?怎麼你又到林外了?」
清惠笑道:「是這樣不錯,不過為師想了想,咱們又不是商量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必刻意避人!」
談寶兒聽得好笑,心想:你個老尼姑這是耳朵裏塞著棉花去偷鈴鐺,脫了褲子放屁,如果你不是刻意避人,怎麼不到凌霄殿裏面大聲商量,躲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來做什麼?
不想秦觀雨卻點頭道:
「師父說得是。談大……聖僧是我們寒山派的至高所在,我們將他的法體帶回寒山,乃是再堂堂正正不過的事情。只是羅掌門卻說聖僧既然學過屠龍子前輩的陣法,就是蓬萊弟子,非要留他在蓬萊不可。」
發體?談寶兒愣了一下才猜到秦觀雨說的多半是自己的「屍體」,頓時一陣巨寒,心說你們這幫頭髮長見識短的傢伙真是可怕,老子死都死了,你們還將我的發體爭來奪去的,難道真的能發財不成!但他轉念一想,就算老子死了,也有這麼多美女爭來奪去的,我談寶兒還真是豔福不淺啊!一念至此,差點得意地笑出聲來。
竹林之外,清惠搖搖頭,道:
「羅掌門其實倒沒有什麼,這主要是她座下那七位弟子的意思。他們的出發點,可不像我們敬賢那麼簡單啊!」
「啊!他們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嗎?」秦觀雨不解。
清惠嘆道:「還能有什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皮膚無罪,踝臂奇罪?皮膚沒有罪,但是腳踝和手臂上的皮膚就很大的罪了?什麼邏輯啊!談寶兒聽得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哎呀,人身上可不就是腳和手臂每天操勞最多的嘛,當然這裏的皮膚受罪就多了!出家人說話就是有哲理……不過,這和他們爭奪老子的發財之體有什麼關係?
秦觀雨本是冰雪聰明,稍一動念,隨即恍然:
「師父是說,蓬萊的人盯上了聖僧名震天下的落日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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