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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書:權錢對決(全套共16冊)

當孟慶三和木力強坐下來開始詢問傅華的時候,傅華的心情已經很平靜了。
從胡瑜非提醒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肯定會有人來調查熙海投資購買天豐源廣場和豐源中心項目的事,因為早有預期,心裏自然就不會再那麼慌亂。
孟慶三看著傅華,說:「傅華同志,看你一點也不慌張的樣子,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調查這件事啊?」
傅華說:「你這麼想可有點偏頗啊,我不慌張是因為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木力強冷笑一聲,說:「到這個地方來的,就沒有問心無愧的人。傅華,我勸你還是趕緊端正一下態度,趁早交代你的問題才對,千萬不要心存幻想,以為只要頑抗到底,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
傅華回嘴說:「這位同志,既然你已經認定我是有罪的,那你還問我幹什麼,直接把我送到監獄去就好了。」
「傅華,」木力強生氣地叫道:「你可真夠狂的啊,到了這裏你還敢這麼囂張。」
傅華冷冷地說:「你們這裏是什麼地方?難道這裏就可以無法無天,隨便誣賴別人有罪嗎?」
「你!」木力強站了起來,嚷道:「信不信我教訓你啊。」
說著,木力強握著拳頭就想衝向傅華,孟慶三在一旁喝阻道:「小木,你幹什麼,你忘了我們的紀律了嗎?」
木力強忿忿地說:「主任,這傢伙實在是太氣人了,不教訓他一下他不會老實的。」
孟慶三瞪了他一眼,說:「胡鬧!你想幹什麼,我們這是依法調查,不是刑訊逼供。趕緊給我坐下。」
木力強看了看孟慶三,雖然心中有些不滿,終究不敢違抗孟慶三的意思,不得不坐回原來的位置。
孟慶三對傅華說:「傅華同志,你別介意,這個小木比較衝動。」
傅華看了看孟慶三,別看這個孟慶三態度和藹,但是他很清楚,這兩個人當中,他才是真正難對付的那個。
傅華無奈地說:「我能介意嗎?我現在是被你們調查的人,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就是想介意,也拿你們無可奈何。」
孟慶三示好說:「千萬別這麼講,我們對你只是依法展開調查而已,並不想要逼迫你承認沒做過的事。」
傅華笑了一下,說:「那是說我可以介意你這位同事的態度嘍?」
孟慶三假裝和善地說:「當然可以啊,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以指出來的。」
傅華說:「那好,既然我有這個權利,那我就說你這位同事幾句。這位小木同志,我給你上點法律知識課吧,按照刑法的規定,在你們拿出充分證據證明我有罪之前,我仍是受法律保護的公民,任何人,無論他怎麼強勢,都沒有權力侵害我的權益,更不應該一來就指我有罪,這個你聽明白了嗎?」
「你!」木力強臉漲得通紅,怒視著傅華,不過他還是忌憚孟慶三,所以雖然氣得要命,但還是乖乖地坐在那裏,沒有再站起來。
傅華笑了一下,看著孟慶三說:「孟主任,看來你這位同事還是沒聽明白我講的法律精神啊,身為執法人員,這樣子可是不行的,我看他很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再跟他好好講講啊?」
孟慶三瞪了木力強一眼,說:「小木,你應該知道傅華同志講得是對的,為什麼還不跟他認錯啊?」
木力強在孟慶三的嚴厲目光注視下,不得不對傅華說:「對不起。」
傅華諷刺說:「這個我可承受不起,一會兒你說不定就會為此報復我了。」
木力強再次被氣得滿臉通紅,不過孟慶三搶在他發作之前,對傅華說:「好了傅華同志,你別去跟他一般見識了。下面我要正式跟你瞭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你聽明白了嗎?」
傅華點了一下頭,說:「我明白。」
孟慶三就開始詢問起熙海投資購買天豐源廣場和豐源中心的事,說:「傅華同志,我很奇怪,當時國土局已經有要收回這個項目土地的意向,為什麼你掌管的熙海投資還執意要從天豐置業手中收購這個項目呢?」
傅華態度鎮定地說:「這是基於我們對國土局以往處理這種事的一種判斷,當時我認為只要補交了土地出讓金,國土局就不會採取收回土地的措施。」
孟慶三聽了說:「可是最後國土局還是採取了這個措施啊?」
傅華聳聳肩說:「那只能說我們判斷失誤了,我想這並不違法吧?」
孟慶三說:「這個自然不違法,據我所知,這個熙海投資是由洪熙天成財貿有限公司和海川市駐京辦合資設立的,你能跟我講一下這個洪熙天成的情形嗎?」
傅華說:「洪熙天成是我一個朋友在所羅門群島註冊的離岸公司,他因為不想出面管理這家公司,所以把管理權委託給我。」
孟慶三追問:「那你能跟我們講一下你這個朋友嗎?」
傅華搖搖頭說:「不能,我剛才已經講得很明白了,他不想出面,才把這家公司委託給我管理的,所以我不方便透露他的事。」
孟慶三質疑說:「可是我們有理由懷疑你這位朋友和熙海投資購買項目的資金是有問題的,所以請你還是跟我們配合,說出關於他的事,否則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參與了他們違法的行為。」
傅華確信孟慶三並不掌握洪熙天成的任何情況,更無法證明購買專案資金有問題,因為在所羅門群島,對他們那裏註冊的離岸公司資料皆會高度保密,孟慶三根本就無法查到什麼。
傅華笑說:「孟主任,是我這位朋友真的有問題,還是你們想查清楚我這個朋友是誰?」
孟慶三說:「這有什麼區別嗎?如果你的朋友沒什麼問題的話,那他為什麼藏頭藏尾,不敢露面呢?」
傅華說:「我覺得是有區別的,我的朋友不肯露面的原因可以有很多,比方說出於個人隱私的考量,又或者他就是不想露面呢?並不能以此推論他就一定有問題。如果你覺得熙海投資購買項目的資金有問題,那請你拿出相關的證據來,否則的話我可以告你誹謗。」
孟慶三威脅說:「傅華同志,你不要覺得你們做的很隱秘,別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們手中可是掌握到了一定的證據才把你請來進行調查的。」
傅華笑說:「孟主任,你們究竟知道了什麼,說出來聽聽啊?」
孟慶三說:「我們知道熙海投資這筆資金是某位領導利用權力借來的,目的是讓天豐置業能夠從這個項目中脫身,我說的對不對啊?」
傅華裝傻說:「孟主任,你的想像力可真夠豐富的。」
孟慶三冷笑說:「這不是我想像出來的,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傅華反問道:「既然事實如此,那麼請問你說的某位領導究竟是誰啊?」
「你!」孟慶三語塞了,他希望能夠從傅華這裏牽到楊志欣身上去,卻不敢反過來用楊志欣指證傅華。楊志欣的身分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監察室能去隨便指控的。
傅華老神在在地說:「我什麼?你如果知道這個領導是誰,那你直接去調查他好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孟慶三有點問不下去了,看著傅華說:「傅華同志,看來需要給你點時間好好想想,要不然你無法認識到你究竟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裏,你自己在這兒把事情想想清楚吧。」
孟慶三和木力強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傅華卻說:「等一下孟主任,我還有話要說。」
孟慶三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傅華笑說:「孟主任,我想請問一下,如果我知道了某位領導涉嫌的犯罪事實,向你們監察室檢舉,你們監察室管不管啊?」
傅華這麼說,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也許他可以借這個機會把杜靜濤的公司涉嫌犯罪的事給揭發出來。孟慶三雖然可能是對手陣營的人,但他畢竟是監察部的官員,沒有湮滅證據的膽量。同時,傅華這麼做也是想借孟慶三的嘴遞話給董某某和杜靜濤,要他們別以為可以隨意的拿捏他,他手裏也是有還擊手段的。
孟慶三疑惑地看著傅華說:「你要檢舉誰啊?」
傅華笑笑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監察室究竟管不管呢?」
孟慶三不疑有他,正色說:「只要是領導幹部涉嫌以權謀私,我們就有權力管。」
傅華說:「那好,你們開始做筆錄吧,我要向你們檢舉杜靜濤的源起公司利用某位領導人的權力獲取不當的利益。」
孟慶三狐疑地問道:「這個某位領導人究竟是誰啊?」
傅華笑說:「孟主任,我不會跟你一樣,說了某位領導人卻不敢說出他的名字來,我有這個膽量說出這位領導人的名字,而且,我還有充分的證據能夠證實這位領導人確實與這個杜靜濤關係密切。」
孟慶三似乎並不知道杜靜濤跟董某某的關係,催促說:「說話別夾槍帶棒的,趕緊說他的名字吧。」
傅華清了清喉嚨說:「他的名字是董某某,這個杜靜濤就是他的私生子,至於杜靜濤和源起公司的違法行為則是利用董某某的影響力,從大型國企獲取項目,然後又把項目發包給該大型國企的分公司去做。」
「董某某?!」孟慶三驚訝地叫道:「傅華,你別血口噴人啊,這也是你可以隨意污蔑的人嗎?」
傅華諷刺說:「孟主任,我總算明白這位小木同志為什麼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敢說我有罪了,原來問題出在你這兒啊,你又沒問過我指證董某某有沒有證據,憑什麼說我血口噴人。」
「你說你有證據,」孟慶三看著傅華說:「什麼證據啊?」
傅華笑笑說:「證據嗎,我肯定是有的,而且絕對很充分,不過我不能交給你,我擔心你會把證據給銷毀了。這樣吧,你把你們的部領導請過來,我可以把證據交給他。」
「你想見我們部領導?」孟慶三說。
傅華說:「對啊,我想董某某這個級別的官員,恐怕也必須要你們部領導出面才夠資格調查的吧?」
孟慶三有些猶疑著看著傅華,沉吟了一下,說:「這件事我無法決定,這樣吧,你等我請示一下,然後再給你答覆吧。」
傅華笑了一下,說:「我等著就是了。」
孟慶三和木力強就離開了,把傅華單獨扔在屋子裏。
傅華的心其實極度的焦躁不安,雖然剛才在跟孟慶三交鋒時談笑自若,但他心中其實並沒有什麼底氣。他現在在孟慶三的掌握之中,如果董某某真要對他有什麼不利,那他的形勢就很危急了,甚至能不能走出這個房間都很難說。

就在這種煎熬下,一個小時過去了,門再次被推開,孟慶三一個人走了進來,對傅華說:「誒,傅華同志,不好意思啊,我們下面的同志搞錯了,我剛才去核實了一下,你沒什麼問題,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傅華心裏鬆了口氣,看來對方也沒有膽量跟他硬碰硬,既然對方退了一步,他也不想在這時候非要把對方逼到牆角去,就笑了一下,說:「原來是一場誤會啊,幸好並沒有造成什麼不良的後果。」
孟慶三把傅華的手機還給傅華,然後開車把傅華送回了笙篁雅舍。
傅華剛進家門,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胡瑜非打來的。他接通了,說:「誒,胡叔,你這個電話打得可真巧啊,再早一會兒打來的話,我恐怕就無法接了。」
胡瑜非擔心地說:「巧什麼巧啊,我是剛知道你從監察室被放出來,就趕緊打電話給你。你現在在哪裡啊,在那邊有沒有吃苦啊?」
傅華說:「我剛到家,那邊還好啦,他們對我挺有禮貌的。誒,胡叔,是誰通知您我被監察室給帶走的啊?」
胡瑜非說:「是志欣說的,董某某剛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是監察室跟你之有些誤會,他知道之後,就批評了他們,及時的把你放了出來。好了,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現在時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來我這裏一趟,有些話我們見了面再談吧。」
胡瑜非這麼說,是因為有些話在電話裏說不方便,傅華就笑說:「行,我明天上午就過去。」
第二天上午,傅華便去了胡瑜非家。
胡瑜非看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稱讚說:「傅華,你的應變機智越來越強啦。」
傅華苦笑說:「這也是被那些傢伙逼出來的。」
胡瑜非說:「跟我說說,他們把你帶到監察室去都問了些什麼啊?」
傅華說:「他們主要問的是熙海投資購買天豐置業項目的事。」
胡瑜非沉吟說:「看樣子,他們原本的目標是衝著志欣來的。那他們後來又是怎麼收手的?」
傅華笑說:「我向他們檢舉了董某某和他私生子杜靜濤的事,監察室就不敢再查了,立即把我給放了出來。」
「你說那個杜靜濤是董某某的私生子?」胡瑜非看了看傅華,說:「你有證據嗎?」
傅華點點頭說:「我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
胡瑜非好奇地說:「你是怎麼拿到證據的?」
傅華並不想把安部長攪進來,就把事情都推在張輝頭上,說:「是我一個記者朋友查到的。」
胡瑜非警告說:「不管你是怎麼查到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往外擴散了,知道嗎?」
傅華聽了說:「您這麼說,就是表示楊叔跟董某某已經達成某種默契了?」
胡瑜非語帶無奈地說:「不這樣不行啊,如果繼續鬥下去的話,只會兩敗俱傷。」
傅華不以為然地說:「胡叔,我倒是認為對方並不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麼能夠對付楊叔的把柄,熙海投資的手續都是合法的,所以我們沒必要跟他妥協。」
胡瑜非嚴肅地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且不說志欣跟董某某那個層面上相互間的一些利益糾葛,單就說你這邊吧,你以為他們這次把你帶去監察室,目的只是想揪出你的違法行為嗎?」
傅華詫異地問道:「難道不是嗎?」
胡瑜非說:「當然不是啦,在此之前,他們早已全面分析過你的背景,知道你這個人做事向來很有原則性,想從你身上找到違規的事很難。」
傅華越發地奇怪了,不解地說:「既然這樣,那他們還帶我去監察室幹什麼啊?」
胡瑜非說:「他們是想困住你,然後趁這段時間搞些小動作出來。」
「他們想搞什麼啊?」傅華問。
胡瑜非說:「董某某告訴志欣,原本他想要國資委調整一下中衡建工的領導班子,倪氏傑做中衡建工的董事長已經很久了,這種情況並不利於中衡建工的長遠發展。」
傅華心中一凜,心說:董某某真是厲害啊,一出手就打他最弱的地方。倪氏傑確實是他最弱的一環,如果倪氏傑離開中衡建工董事長的寶座,那中衡建工跟熙海投資合作的項目,馬上就會產生很大的變數,從而更引發一連串連鎖反應,導致熙海投資和豪天集團出現混亂的局面。
現在杜靜濤算是進入了豪天集團,就會借助董某某的勢力趁亂向羅茜男發難,掌控豪天集團,並進一步控制熙海投資……而這時候,傅華還被關在監察室裏呢,跟外界音訊不通,根本就無法做出任何應對。等過了這段時間,杜靜濤完全掌控住局面,傅華即使被放出來,也是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了。
傅華咋舌驚嘆說:「這個董某某的手段可真夠毒辣的。」
胡瑜非說:「能夠擠進金字塔尖的人物,都是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政治鬥爭的老手了,玩這點把戲還不是小菜一碟啊?好在你搶在他前面找到了杜靜濤和他的關係以及杜靜濤的公司存在違法行為的事實,讓他不得不心存顧忌,這才找志欣進行了溝通。」
傅華忿忿不平地說:「便宜這個傢伙了,本來我還想借這件事好好地搞他一下呢。」
胡瑜非警告說:「事情能這麼收場,你應該感到慶幸,你掌握的這點東西,對普通的官員來說也許是致命的,但是對董某某來說,力度還差得遠呢;你想光憑這個就整倒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這樣,那他為什麼還要跟楊叔妥協呢?」傅華問。
胡瑜非猜測說:「我覺得無外乎兩點原因。首先,你在被調查的時候提出要舉報他和杜靜濤,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打亂了他的步驟。」
傅華笑說:「這倒是,他絕想不到我會選在監察室舉報他和杜靜濤的。」
胡瑜非接著說:「第二,他們對你搞的是突然襲擊,你不但不慌張,反而說要舉報他和杜靜濤,這讓他覺得你事先已經在計畫怎麼對付他了,舉報他和杜靜濤可能只是第一步,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殺招呢,加上你身後還有志欣的背景。」
傅華有趣地說:「我猜他一定以為我舉報這件事是與楊叔有關。」
胡瑜非聽了說:「當然啦,這就讓董某某不得不多想想了,如果只是你一個人,董某某沒什麼好怕的;但是加上一個志欣,他就不敢輕舉妄動啦。」
傅華心存僥倖地說:「這傢伙有些過分小心了,其實我手中也就這麼點東西,多一點都沒有了。」
胡瑜非笑說:「他對你不得不小心,畢竟你也不簡單,先後扳倒了雎才燾和齊隆寶,已經有人稱你是高官殺手,在政壇上,你也算是聲名赫赫了。」
傅華不禁大笑起來,說:「高官殺手?!我可沒那麼厲害,大多數時候我都是被他們給逼得狼狽不堪的。誒,胡叔,如此一來,那個杜靜濤應該不會再對豪天集團搗亂了吧?」
胡瑜非說:「肯定不會了,董某某已經向志欣承諾了,他會讓杜靜濤把豪天集團的股份出售,退出豪天集團的。」
傅華忍不住說:「才剛進來就要退出,這傢伙夠能折騰的,其實那個源起公司應該不在乎這點錢,他又何必這麼急著退出呢?」
胡瑜非笑說:「這些人的錢是要用來賺快錢的,又怎麼會甘心放在豪天集團給你們使用呢?!再說,我估計他也擔心時間久了,你們抓到他的把柄越來越多,這筆錢他再想退出可就難了。」
「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傅華說:「不過胡叔,這個董某某做事也太不知道遮掩了,我還沒怎麼查呢,就查到源起有限責任公司的事了。」
胡瑜非笑了一下,說:「不是他不知道遮掩,而是到了他這個層次,一手遮天的事太多了,很少有上到他這個層次的官員被查的。」
傅華感嘆說:「這還真是刑不上大夫啊。不過胡叔,我覺得這屆高層應該不會再這樣子下去了吧?我看從他們上臺以來,已經接連懲治了不少的高官,顯示了要跟貪腐鬥爭到底的態度。希望他們能夠打破陋習,無論什麼層次的官員有了違規行為,都要給予嚴厲的懲處。」
胡瑜非看了傅華一眼,說:「傅華,看你的意思,是想把董某某的事查到底了?」
傅華點點頭說:「我是有這個想法,現在我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再深入調查下去的話,一定能夠查到更多董某某令人震驚的貪腐罪行……」
「行了,」胡瑜非制止傅華說:「傅華,你只是個駐京辦主任,並不是什麼當代包公,這種事就算要查也輪不到你去查,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你的事,別再去給志欣添亂了,知道嗎?你要明白一點,政治從來都是鬥爭和妥協結合的產物,如果只知道鬥爭,而不知道妥協,那就會被其他人視為極為危險的因素,到那時候,就是不被除掉,也會被孤立的。傅華,你總不希望志欣陷入這樣的境地吧?」
傅華知道到了楊志欣這個層次,正義感什麼的大概都放在一邊了,他們要做更多的利益盤算,才能保住擁有的地位。因此胡瑜非這麼要求他也不為過,就點點頭說:「我明白了胡叔,我不再去碰這件事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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