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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賈氏妙探之(12)都是勾搭惹的禍

她是小巧玲瓏的一包炸葯。是袖珍號的維納斯。胸高、腰細、股圓、大而褐色的眼、太妃糖色的頭髮。體重不會超過一百磅,但她是完美的。目前像一隻生氣的大黃蜂,站在那裡,非常吸引別人的注意。
主持這個雞尾酒廊的男人,很小心、有耐心地在向她解釋。
像她那樣小巧,但十分完美的女人,要是給製造「國民車」的老闆看到,一定會請她去做電視廣告或拍廣告海報。她也可以去做空姐,乘客絕不會抱怨空中伙食差勁。
兩隻大眼現在有點冒火:「你以為我是什麼,阻街的?」
「不是這樣,小姐。」雞尾酒廊經理向她保證:「上面有規定,也是政府的政策,女士假如沒有男生陪伴,是不可以進來的。」
「你真令人討厭。」她說:「我聽到過這種話不知多少次,我都討厭再聽了。別家還不是也有這個規定,但是還不是都可以進去。」
經理一面說話,一面在移動。他的手掌恭敬地托著小姐的手肘。現在她已站在旅社的大廳裏了。看到自己能平安地把單身小姐請出酒廊,經理鬆口氣。他現在可以不必受她的了,所以他也不準備再受她的,他祇是鞠了一個躬,轉身,儘快地離開。
她站在旅社的大廳裏,生著氣,但是還未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兩隻手張著一份報紙,是因為聽到聲音所以看向她的。她生氣靈活的眼珠現在瞟向我的方向。
我趕快假裝翻報紙,但是動作不快。她的眼光看到了我的,她好好的看了我一下,才移開不看我。
她臉上現出在考慮的樣子。
我把報紙摺疊起來。
她向我正對面的一隻大沙發一坐,我看得出她準備向我做較長時間的觀察。我開始閱讀摺疊起來的報紙,但是用眼睛餘光看到她,她的確是目不轉睛在看我。我把報紙放下,她趕快把眼光移開,把二膝交叉起來。
我有禮貌,環顧四周,順便再看她一眼。
突然,她把眼睛看向我,把下巴一抬向我笑笑——露出她潔白貝齒的一笑。
「哈囉,護花使者。」她說。
「哈囉。」我說,也向她笑笑。
她說:「老實說,我本來有三個方案:掉塊手帕在地上,站起來走或是皮包忘在沙發上,或者請問你幾點鐘了。但是我覺得兜圈子沒有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想要進酒廊去?」
「是的。」
「為什麼?」
「也許我想喝杯酒。」
「也許。」我說。
「也許我喜歡你的樣子。」
「多妙?」
她打開她皮包,拿出一張二十元的鈔票說道:「遠征隊由我資助。」
「會花那麼多錢嗎?」
「我不知道。」
我說:「我們進去就知道了。」我站起來,伸伸手臂出去讓她輕握著。
她說:「這樣他們會擋駕嗎?」
「我不知道。」
我們回進雞尾酒廊。經理就在門口侍候著。
我說:「為什麼對我妹妹說她一個人不能進來?」
「對不起。」他說:「這是這裏規矩,也是法律規定的。單身女客我不能放進來。」
「那是我不好。」我說:「我不知道有這個規定。是我叫她在這裏等我的。」
他冷冷地鞠躬,把我們帶到一張桌子旁。自己走過去和酒保講了幾句話。
一個侍者過來,我們告訴他我們要什麼。
「不甜的馬丁尼。」她說。
「照樣。」我告訴他。
侍者淺淺一鞠躬,離開。
她經過桌面,看向我說:「你真好。」
我說:「我可能是色狼。明天一早可能你是分屍案主角。你這樣隨便釣凱子是危險得很的。」
「我知道。」她說:「媽媽告訴過我。」
她停了一下又說:「我想找個汽車旅館,但是他們說單身女郎他們不歡迎。」
我沒有吭氣。
她又說:「這年頭有人決心做個正經女人,但是因為沒有男伴,人家都不讓你做。」
「你要找個護花使者應該沒有問題。」我告訴她。
「我是沒問題,但今天用的方法我自己都不喜歡。你叫什麼名字?」
「姓賴,賴唐諾。」
「我是哈雪儷。既然我們是兄妹,我們就不必太拘束。」
侍者回來,把二杯我們點的酒分別放下,也把帳單放在桌上,自己站在桌旁等著。
她把二十元自桌子底上塞過來。我沒有理她,逕自從上裝口袋取出鈔票夾,抽出二張一元鈔票。侍者從口袋掏出二個二毛五分硬幣。我取了一個,侍者把另一個拿回。
雪儷把酒杯向上一舉,向我看著說:「騙死人不償命。」
我拿起酒杯,和她互敬,慢慢品著酒味。
酒杯裏的成份,百分之六十是冰水,有一茶匙的琴酒,幾滴苦艾酒,一隻橄欖。
雪儷把酒放下,向我眨了一眼,做了個鬼臉說:「我想他們不喜歡我們在這裏。」
「顯然是的。」
「至少,他們不想讓我們有醉意。」
「沒有錯。」
我向椅後一靠,不經意地看看酒廊的內部,試著想發現到底為什麼雪儷那麼想到裏面來。但也不是太刻意的。
這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是跟一個我在跟蹤的男人來到這家大旅社的。我一直在大廳,一面等小夜班來接我的班,一面看看有沒有什麼資料可以挖掘一點的。不過這些都可以慢慢來,並不急。
酒廊生意不錯。一個五十以上肉多油多的客人看樣子玩得蠻起勁,他把手放在一個二十左右白金色頭髮美女的椅背上,不斷在說話。她的表情冷硬如鑽石。偶或對他的俏皮話一笑,像在估量他身價似的。她對他尚未決定次一步戰略。
有四個人在一起,準備開始週末好好喝點酒。有一個長髮有個性的年輕人,在向另一個人長篇演說什麼事。那個聽客又顯然聽到過這些理論。但是為了尊敬起見,不吭氣地聽著。一對中年夫婦,今晚決定出來吃飯,改變一下結婚已久的單調。他們裝出來的彼此關照,反有點強調婚後生活的太常規化。
然後,我看到了雪儷在關心的一對了。
男的三十二或三十三,很有責任感的樣子。嘴唇的樣子看起來他常做決定。從儀態上看得出一種恭順的執拗。是高級推銷員必具的特點。目前他眼中有憂慮的眼光。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是輕鬆享受,倒有一點想大亂一場的味道。
女的要比他年輕五六歲,紅髮、灰眼,很有城府的樣子。她並不漂亮,但是臉上輪廓有很特殊的個性。目前的臉上的氣氛像是才決定要接受一次危險的外科手術。她看向他時眼中充滿感情,不過是敬重的愛意,不是情愛。
我拿起貧血蒼白的雞尾酒,又品了兩下。酒太淡了。我甚而可以品到橄欖的味道,但是喝不出有琴酒在裏面。此時,我更看出雪儷要進來的目的,是為那女人。我把雞尾酒杯放回桌上。
「我也受不了這裏的酒。」雪儷說:「令人倒胃口。」
侍者轉到我們桌子附近,著意地咳了一聲嗽。
「再來兩杯馬丁尼。」我說:「我們忙著講話,忘記喝酒,這兩杯不涼了。我最受不了溫溫的馬丁尼了。」
「是的,先生。」他說。把兩支杯子收起。
「你為什麼這樣做,唐諾?」
「為什麼做什麼?」我問。
「給他們機會賺過份的錢。」
「我不知道。」我說:「想來我生出來就如此的。」
她突然問我:「我要是不主動的話,你會不會主動向我搭訕幫我進來?」
「我不知道,也許不會。」
「你在研究,我為什麼那麼想進來,是嗎?」
「沒有。」
「瞎說,」她呆了一下說:「你當然會。」
我說:「為了那紅頭髮,是嗎?有灰眼珠那個?」
她祇是稍稍皺起一點眉頭,看向我,但是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你到底是什麼人?」她懷疑地問道。
「喔,算了。」我說:「不要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嗨,你們安排好的什麼叫我上當?」
「不要提了。」我告訴她。
侍者重新帶上兩杯馬丁尼,也重新帶來張帳單。我拿出兩張一元鈔票。侍者把兩張鈔票收起,又順便摸出兩個二角五的硬幣放桌上。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一角硬幣,兩個一分硬幣,把這三個硬幣放桌上,把桌上兩個二毛五硬幣撿起放進我口袋。
侍者出意外地不高興,我對雪儷說:「趁早將橄欖吃了,免得被水泡得沒有味道了,雪儷。」
侍者把小費從桌上用右手刮進放在桌邊的左手,走過去向經理說了些話。
經理走向我們桌子。「一切還可以嗎?」他問。
「一切還可以。」我說:「雪儷,你開車來的嗎?」
「是的。」她說。
「那你該喝上這種雞尾酒十到十五杯。」她笑笑。我們喝酒。經理站在桌旁,等我喝酒看有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喝一小口酒,把嘴唇弄得咂咂響,把杯子放下說:「好極了。」
他勉強地小小表示一下敬意,離開我們。
「你說吧。」她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我說了你不會相信的。」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自口袋拿出我的記事本,從記事本裏抽出一張卡片遞給她。
她唸道:「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賴唐諾。」她開始要站起來。
「不要急。」我說:「我們間的事完全是巧合。」
「怎麼回事?」
我說:「這是週六的下午。我剛辦完我最後一個案子。我在大廳上看馬賽消息,休息著等一下可以好好吃頓晚飯。我沒有結婚,沒有牽掛,我的工作又沒有半點浪漫氣氛。我從來沒見過你。也絕對沒有客戶認識你。沒有人給我錢叫我對你工作,我也不在對你工作。你要一個護花使者,而是你正好挑選到了一個私家偵探。我甚至看都沒有仔細看你,就中選了。」
「我看到你在看我腿。」
「誰會不看呢?」
「這位柯氏是什麼人?」
「柯白莎。」我說。
「女的夥伴?」她問。
「是的。」
「喔。」她說。把兩條眉毛都抬了起來:「這樣的,嗯?」
「不是這樣的。」我解釋:「柯白莎,六十歲,有一百六十五磅重,寬度像條船,下巴像牛頭狗,滾圓的小眼看到鈔票會發光。她像一捆帶刺的鐵絲網一樣硬朗,一樣不好對付。」
「我落魄到有一次隨便什麼工作都肯幹的時候,她已經在這一行不少年了。我有過很好的法律訓練,白莎把我當狗腿子一樣來跑。最後我掙扎成一半一半的合夥人。」
「你們做哪一類工作?」
我說:「柯白莎以往做慣離婚案件,交通意外案件。此外有其他偵探社不肯接的小案件。現在要給你解釋我們接什麼案件相當困難。我是不服輸的,我們也一直運氣好。」
「你說很賺錢?」她問。
「是的。那祇是一部份,我們也弄出了些名譽。」
「哪一類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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