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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花傳奇(14)鑽石局

斜山路是一條名符其實,又陡又斜的山路。
這條山路,大約有三百碼長,從一條十分熱鬧的大路,通到半山的另一條道路去。
本來,斜山路是相當冷僻的一條道路,但是,自從在路口開了一家新型的電影院之後,斜山路也跟著熱鬧了起來,在電影院的對面,又開設了兩家唱片行。
那兩家唱片行,幾乎整日不斷地播放著流行歌曲的唱片,令得斜山路上的住戶都為之皺眉,但是卻又對之無可奈何。
這時,最後一場電影已散場了,人群從戲院中湧出來,漸漸地散去,唱片店也在上舖,在斜山路的路口處,約莫還有三二十人。
就在這時候,在斜山路的上段,突然傳來了兩下槍聲!
那兩下槍聲,十分響亮,十分清脆,幾乎每一個人全可以聽得到的,而隨著那兩下槍聲,每一個人都停止了動作,抬頭向上望去。
斜山路的上段,十分黝黑,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只不過是幾秒鐘的工夫,抬頭上望的人,人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一輛病人所坐的輪椅,正自斜山路的上段疾滑下來。
斜山路是十分陡峭的,那輪椅向下疾滑了下來,速度也因為「加速度定律」,而在迅速地增加著,當它滑到了一半的時候,眾人已可以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是一個大約十二三歲,面色蒼白,十分瘦削的女孩子,她並沒有發出驚呼聲,只是緊抿著嘴。
這時,正有一輛汽車向斜山路上駛去,駕車人也被向下滑下來的輪椅嚇得呆了,他立時剎住了車,可是那卻是無補於事的。那輛輪椅,必然要和這輛汽車相撞了。
而輪椅與汽車相撞的必然結果,便是輪椅上那個瘦弱的女孩子的喪失生命!
一時之間,幾乎每一個人都尖聲驚呼了起來。
但是,人人都驚惶失措,似乎只能眼看著慘劇的發生了,輪椅滾下來的速度,越來越快,離汽車只有三十碼,二十碼,十碼了!
有兩個婦人,尖聲叫了起來,道:「快做做好事,阻止那輛輪椅!」
但是輪椅仍是迅速地向下滾來,眼看只有六碼、五碼了,汽車司機無助地尖叫了起來。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在一條橫街處,有一個人迅速地竄了出來!
那人的來勢,實在快到了極點,只見他一撲向前,身子恰好攔在輪椅和那輛汽車之間,他才一站定,那輪椅便直撞了過來!
那人伸手一推,恰好扶住了輪椅的雙柄,輪椅上那女孩的身子向前一撲,撲進了那人的懷中,這驚險絕倫的一幕,看得所有的人連氣也喘不過來。
也直到這時,所有的路人才看清,那勇救女童的,竟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郎,她短髮、圓臉,神情爽朗,但是她的臉色,卻也因剛才的緊張,而有點發白,這時,她正將那女孩扶到了輪椅上,人群開始向她圍了過來,一輛警車也在斜山路口停了下來。
有好幾個人一齊向一個警官報告曾聽到槍聲,一隊警員,向斜山路上衝去,另一位警官擠進了人群,向那女郎望了一眼。
那警官只向那女郎望了一眼,便立時叫了起來,道:「穆小姐!穆秀珍小姐!」
圍在四周的路人立時也發出了驚呼聲,他們紛紛互相道:「那是穆秀珍!那是女黑俠穆秀珍,怪不得她這樣勇敢!」
路人的讚賞,令得穆秀珍非常高興,她道:「原來你認識我!這女孩子只怕吃驚太甚了,問她什麼都不肯說,最好快將她送到醫院中去。」
「好的!」警官答應著,回頭叫道:「叫救護車!」
穆秀珍輕輕地拍著那女孩的肩頭,那女孩的面色,仍然極為蒼白,她一聲不出地坐在輪椅上,睜大著眼睛,望定了穆秀珍。
在她瘦削的面上,她的眼睛大得十分異常,而在她的眼睛中,卻看不到有多大的恐懼,只是令人感到一種極度的固執。
穆秀珍笑著道:「小妹妹,你現在還害怕麼?現在你已沒有事了,剛才有兩下槍聲,你聽到了沒有?你可是給兩下槍響嚇著了?」
那女孩子緊緊地抿著聲,一聲不出。
穆秀珍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她自度有本領可以和三個大漢打架,但是卻沒有耐性去引一個固執的女孩子開口,她只得仍然扶著那女孩子,等待著救護車。
不一會,救護車來了,穆秀珍看著女孩子被抬上救護車,她才和那警官揮了揮手,走了開去。那時,那警官正在警車中聽無線電話。
他臉上的神色十分嚴肅,以致穆秀珍向他揮手道別,他也未曾看到。這令得穆秀珍的心中十分生氣。
是以,當穆秀珍走開了七八碼,那警官忽然高叫「穆小姐」之際,穆秀珍非但不睬他,而且迅速地穿過了對街,跳上了摩托車,回家去了。
穆秀珍之所以會在斜山路湊巧救了那女孩,是因為她正在附近拜訪一個同學之故,那同學的經濟狀況很差,又生病,穆秀珍是替她送錢來的。
當她出來的時候,恰好遇上了這件事。
這件事,在目擊的人中,很可能被當作是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最驚險的一件事了,但是對穆秀珍來說,卻根本不算什麼。
當她在摩托車上,風馳電掣也似,向家中駛去之際,她早已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了,深宵的勁風,拂著她的短髮,她因為幫助了一個在貧困中的同學,而覺得十分高興。
穆秀珍回到家中,也未曾向木蘭花提及她在斜山路救了那小女孩的事,因為她根本不認為這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

第二天,穆秀珍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射進屋子來了,穆秀珍向對面床上一看,木蘭花早已起了身,她暗暗伸了伸舌頭,知道少不免又要被木蘭花埋怨幾句了,她以最快的動作,穿好衣服,衝下樓去。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木蘭花剛好放下電話,抬頭向她望來,卻並沒有埋怨的意思,臉上反帶著笑容。
穆秀珍跳到了木蘭花的面前,道:「蘭花姐,早!」
木蘭花答應著,「秀珍,原來你昨天晚上還做了一件這樣出色的事情,為什麼你回來的時候,不向我提起?」
穆秀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蕩:「那算得什麼?」
木蘭花道:「本來不算什麼,可是你卻惹上麻煩了!」
穆秀珍陡地一呆,眼睜得老大,奇道:「麻煩?有什麼麻煩,我救了那孩子,難道那孩子的父母還要來找我的麻煩麼?」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當然不!可是這件事卻不是那麼簡單,你昨晚如果是不走得那麼快,那你一定可以參與這件事了。」
「蘭花姐!」穆秀珍不禁叫了出來,「昨天晚上,可是你也在斜山路麼?」
「當然不是,是剛才高翔在電話中告訴我的!」木蘭花答。
「噢!」秀珍做了一個鬼臉,「看來事情真不簡單,要不然,也不會驚動高主任了,據說,昨晚曾有槍聲,可是有人發生了意外麼?」
「是的,在斜山路頂處的一個郵筒上,伏著一個死人,那人身上中了兩槍,都是中在要害處,他是立即喪生的。」
「那是什麼人?」穆秀珍問。
「那人的身分不明,成了一個謎,警方調查的結果,只知道那人,和一個患有小兒麻痺症,行動不便,要坐輪椅的女孩,是住在一起的。」
穆秀珍越聽越覺得事情離奇,她問道:「就是那女孩?」
木蘭花點了點頭。
穆秀珍笑了起來,道:「高翔也真糊塗了,這還用得著調查麼?問問那女孩子,那死者是什麼人,不就可以得到結論了麼?」
木蘭花微笑著,道:「高翔並沒有糊塗,他也早已去問過那女孩子了,可是,他卻遇到了一項他幾乎無法克服的困難。」
「好啊!」穆秀珍笑著,「那是什麼困難?」
「那女孩子不肯講話,什麼也不說!」
穆秀珍聽了,不禁陡地一怔。
她立時想起昨天晚上,那女孩睜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的情形來,在她的眼前,似乎又浮起那女孩那種固執的眼光來。
「噢!」她又問,「那女孩一直不說話麼?」
「一直不說!」木蘭花回答著,「斜山路頂的居民都說,那個死者和這女孩,是半個月之前才搬進來的,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獨住一層樓宇,那死者像是一個男看護,因為除了見他照料那女孩,和有時推著輪椅,在斜山路頂上走走之外,幾乎不見他有什麼特別的活動。」
穆秀珍全神貫注地聽著,昨天晚上,那小女孩如果不是她救的話,她或許對這件事不會有那樣的興趣,但這時,當她一想及那小女孩瘦削的身形,蒼白的臉色之際,她就對那小女孩不由自主地關切起來。
等木蘭花的話告一段落,她連忙一拍手,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
「那還用說麼?昨天晚上,一定是那死者又推著輪椅在散步,但是卻突然受到了狙擊,他立時死去,所以輪椅才順著斜路滾下來的。」
木蘭花讚許地望著秀珍,道:「你的推理能力進步了!」
穆秀珍受了稱讚之後,臉上紅了起來,她十分興奮,道:「那女孩至多不過十二三歲,而且,她是一個有病的人,一定膽子是十分小的,而昨天晚上的變故,即使是一個強壯的成年人,也會嚇壞的,她一定是受了過度的驚恐,所以才不說話的。」
「對,我對高翔也是那麼說,一個人在受了過度的驚恐之後,是會反常地沉默的,這種事,尤其發生在孱弱者的身上!」
穆秀珍又高興地笑了起來,因為她的推測,居然和木蘭花一致了。
可是,木蘭花接著卻搖了搖頭,道:「但高翔卻否定了我的說法。」
「他說什麼?」穆秀珍大有準備和高翔吵一架之勢。
「他說,那女孩昨天首先是被送到醫院去的,已經過好幾個醫生的檢查,那幾位檢查過的醫生,全證明她的精神狀態,完全正常!」
穆秀珍憤然地道:「那些醫生,知道個屁!」
木蘭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秀珍,我們的推斷,只是根據一般的邏輯而來的,在事實已否定了我們的推斷之際,那我們應該服從事實,而不應該堅持自己的推斷,這是我們做一切事所必須知道的。」
穆秀珍明知木蘭花說得有理,可是她卻仍然十分不服氣,道:「若是說那女孩沒有受到驚嚇,你想想,有這個可能麼?」
木蘭花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道:「所以我說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中年男人,一個殘廢的女孩,兩個人與世隔絕也似地生活著,忽然,中年男子被人槍殺,那殘廢少女卻又什麼話也不肯說,秀珍,你想想,這其中,該包含著什麼樣的曲折啊!」
穆秀珍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去看看那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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