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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賈氏妙探之(13) 億萬富翁的歧途

六呎高的男人進來時,我正在外辦公室檔案櫃旁邊查看一件勒索案的資料。
他穿了件格子呢上裝,裁剪很好,筆挺的長褲,兩種顏色的運動鞋,外表看起來像一支吸用飲料的彩色吸管。我聽到他在說,他要見資深合夥人。他說話的口氣像是自己開口要的一定是最好的貨色,然後再來討價還價。
接待小姐期望地看我一眼。我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中資淺的一員,柯白莎才是「資深」合夥人。
「資深合夥人嗎?」小姐問他,眼角仍在看我。
「是的,我相信是姓柯的。」他一面說,一面指向我們入口門上漆著的描金字體。
她點點頭,拿起對講電話,按白莎辦公室的鈕。「請問你尊姓?」她問。
他從口袋作勢地抽出一只鱷魚皮名片夾來,拿出一張名片,炫耀地交給她。
她看著名片,迷惘地好像有一點看不懂。「卞先生?」她問。
「卞約翰.卡文,第──」
柯白莎在辦公室應了電話,接待小姐說:「一位卞約翰.卡文先生想見你。」
「第二,」那位先生插嘴,用手敲敲名片道:「你不認字呀?第二!」
「喔,是的,」她說:「第二。」
這一攪局,當然把白莎弄迷糊了。顯然她在電話裡要求解釋。
「第二。」小姐向電話重複道:「他的名片上就是如此印著的,他也如此自稱的。他的名字是卞約翰.卡文,然後下面有二條短短橫槓,第二。」
來訪的男人不耐地說:「把我名片送進去。」
接待小姐自動地把她大拇指摸過名片上印著凸出的字體。她說:「是的,柯太太。」她掛上電話,向卞先生說:「柯太太現在見你,請你自己進去好了。」
「柯太太?」他說。
「是的。」
「你們的柯氏?」
「是的,柯氏是柯白莎。」
他明顯地猶豫一下,把格子呢上裝拉拉直,走進去。
接待小姐等辦公室門關上,抬頭看我道:「他要個男人。」
「不是,」我說:「他要個資深合夥人。」
「萬一他回頭問起你,我怎樣應付?」
我說:「你瞭解白莎的。她會找出他有多少油水,假如夠肥的話,她會把我叫進去一起商量。假如不夠她看的,而卞約翰.卡文──第二又假裝他認為女人不能做個好偵探,那麼我們的卞約翰.卡文──第二,就會被揪了耳朵,拋出她的辦公室來。」
小姐佯作端莊。「賴先生,你對解剖部位弄得滿清楚的。」她說,一笑也不笑。
工作小姐都知道我和柯白莎在很多個性方面是永遠合不來的,但是都不敢參與進去。
我走進我自己的私人辦公室。
十分鐘後,電話鈴響。
卜愛茜,我的私人秘書,接聽電話,抬頭看我道:「柯太太請問你能不能去她辦公室,商談一件事。」
「當然。」我說。
走出辦公室,來到大的外辦公室,向接待小姐做個鬼臉,走進柯白莎的私人辦公室。
一眼看到白莎的臉,我就知道一切都很順利。白莎小而貪婪的眼睛在發光。她嘴唇在笑。「唐諾,」她說:「這位是卞約翰先生。」
「卞約翰.卡文──第二。」他固執地說。
「是的,是的,第二。」她跟著說:「這位是賴唐諾先生,我的合夥人。」
我們兩個人握手。
從經驗中我知道,只有現鈔,才能使白莎有這種逢迎的態度和低聲順從的語調。
「卞先生──」她說:「發生了困難。他認為需要個男人幫他一個忙,也許……」
「會更有效一點。」卞約翰.卡文──第二幫她把話講完。
「正是。」白莎顯然是因為現鈔的原因,欣然同意他的說法。
「什麼困難?」我問。
白莎扭動她一百六十五磅的體重,使她的坐椅吱咯吱咯地響著,伸手把辦公桌前角上一張剪報拿起。一聲不響地把剪報交給了我。
我讀剪報:

案外花邊,花邊案外
 金髮美女失蹤
  朋友疑是謀殺
   警局無意理會
蓋蓋文被槍擊時和他同在一起的金髮美女夏茉莉已經神秘失蹤,「朋友們」希望警方能出面調查。
警方始終認為當初調查那位匪徒受槍擊案案情時,這位年輕女郎並不合作,所以咬定夏小姐要自己藏起來幾天,對他們沒有關係。警方說,她有沒有從她羅萊谷豪華的獨院房子門口取進每天的鮮奶,警方毫無興趣。事實上,警方賭氣地指出,夏小姐曾一再譴責警方「閒事管得太多」騷擾了她的私人生活,所以這次警方決心尊重她的私人生活,絕不探討她的私生活。
她的「朋友們」給警方的消息是這樣的:
三天前,始終是一家出名夜總會熱鬧靈魂人物的夏茉莉,因為和她朋友發生不愉快而出走。
事實上她不是單獨離開的。
在她離開之前,她曾和一個初次見面的新朋友在那夜總會裡跳了幾個舞。她沒有和她原先的朋友離開,而是和她新朋友離開的這件事實,使警方認為不會有大事發生。年輕女郎的朋友反認為這件事十分重要。警探們又覺得在蓋蓋文吃到兩顆槍彈後,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美女,有這種特別行為,也沒啥特別奇怪。
當新鮮牛奶瓶開始在夏茉莉小姐門階上積聚起來的時候,那位目前警方不願公佈姓名的,和小姐發生不愉快分手的男伴認為事態不尋常,應該警方介入了。他進入警局──也許是一生中第一次。在此之前──一位警官說──都是警察主動去找他的。
蓋蓋文,正在復原中,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目前仍在一家醫院的頭等病房裡住院。雖然復原情況理想,他仍繼續聘請著三個特別護士。
蓋蓋文在這家醫院開刀從身上取出兩顆子彈,在麻醉消退的時候警方曾詳加詢問,蓋蓋文仔細聽完警方的問題後,曾非常合作地說:「我想是有人不喜歡我,請我吃兩個棗子核。」
警方知道他是避重就輕,故意遮掩的陳述──只會使調查工作更形困難。而且警方相信蓋蓋文和夏茉莉兩個人,任何一個只要肯和警方合作一點,本案是可以偵破的。

我把剪報放回白莎的桌上,自己看向卞約翰.卡文──第二。
「老實說,」他說:「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你是那個新朋友?」我問。
他點點頭。
「茉莉是跟著你離開夜總會的?」
「那地方也稱不得是個夜總會。那只是個每天下午男人去那裡喝杯雞尾酒,吊吊馬子的地方,吃點點心,跳跳舞。」我對白莎說:「我們可能幹不了這個案子。」
白莎貪婪的眼光怒視向我。她帶了鑽戒的手指偷偷向她放現鈔的抽屜一指。「卞先生,連訂金都付過了。」她說。
「我還願意付五百元獎金。」卞先生說。
「我也正要提起。」白莎插嘴接下去說。
「獎金要做什麼?」我問。
「假使你能找到此事以後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們。」
「什麼以後?」
「姓夏的女孩子離開我之後。」
「同一個晚上?」
「當然。」
「你好像滿吃得開的。」我說。
「是這樣的,」白莎解釋:「卞先生本來是約好一個年輕女的在那裡見面的。但是她失約了。他看到夏茉莉滿對胃口,當她也看向他時,他就請她跳舞。有一個和她在一起的叫他滾蛋。夏小姐告訴那一個人她並不屬於他,他說他知道,但是替他主人在看住她。」
「看樣子那傢伙會動粗,所以卞先生說他就走開了。」
「過了幾分鐘夏茉莉自己走到他的桌邊說:『你不是想請我跳舞嗎?』」
「所以他們跳舞,據我們顧客說,他們二人來電。他有些緊張,因為她的一幫人看樣子不好惹。他建議她甩掉他們,一起去晚餐。所以她告訴他另一個她喜好的地方。兩個人去那裡。到了那裡她就又開溜了。可能是到現在沒見面。」
「你於是又做什麼了?」我問卞先生。
「我等在那裡,自己覺得像個蠢瓜。然後我見到兩個女人落單在那裡。我看其中一個,她也回看我。等我知道茉莉一定是放我鴿子了,我就和她跳舞。我建議那女人拋開另外那個女人,我們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她說不行。她們倆是一起的,到東到西分不開的。我就移到她們桌子去,替她們買酒,和她們跳舞,請她們吃晚飯,帶她們去汽車旅館。」
「之後呢?」
「我在那裡耽了一夜。」
「什麼地方?」
「那個汽車旅館。」
「和她們兩個人?」
「她們在臥室,我在前面房間沙發上。」
「柳下惠?」
「我們都喝多了。」
「之後呢?」
「早上十點半,我們喝蕃茄汁。兩個女人煮了早餐。她們有點不舒服,我不舒服得厲害。我離開那裡,回我自己住的汽車旅館,淋了個浴,找一個理髮店刮了鬍髭、按摩──此後的時間才算我自己的時間。我都記得清了。」
「每一分鐘?」
「每一分鐘。」
「你們一起去的汽車旅館在哪裡?」
「西波維大。」
「唐諾,」白莎說:「兩個舊金山年輕女郎用汽車在旅行。卞先生認為她們兩個彼此很熟,可能是親戚,也可能是同一個辦公室工作的。顯然她們決定趁休假用汽車環遊一番。她們想看看好萊塢,看看會不會見到什麼明星。當卞先生請她們跳舞,她們願意,但非常小心,彼此絕不分開。卞先生請她們坐他的車,但她們決心開她們自己車。他……他只是不願太早和她們說再見。」
卞先生看看我,聳聳肩。「有一個女的我很中意,她也中意我。」他說:「我認為我可以拋掉那個電燈泡,但是沒辦到。我又多喝了一些酒。反正到了旅館,大家同意喝些酒──也許是她們灌我了,也許我本來就喝多了。反正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我一個人在沙發上,頭昏得要死。」
「兩個女郎第二天早上如何?」
「甜蜜,友善。」
「還熱情嗎?」
「別傻了。到了早上誰也沒那種情緒了。大家都算見過這個城市的夜景了。」
「要我們幹什麼?」
「我要你們找到這兩個女孩子。」
「為什麼?」
「因為,」白莎說:「現在夏茉莉不見了。他覺得不妥了。」
「不必兜圈子。」卞先生說:「夏茉莉是『蓋仔』的馬子。她知道什麼人幹了他兩槍。她雖不說,但她知道。萬一有人認為她告訴了我。」
「有什麼理由她要告訴你嗎?」我問。
「再不然,」他匆匆地說下去:「她也許有了什麼意外。也許牛奶瓶不斷的增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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