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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著作品集24:老人與海(附:奇力馬扎羅的雪.春潮)【全新譯校】

※【出版總序】
文學的陽光VS.生命的陰霾:海明威和他的作品

一九五三年,海明威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評獎委員會所公布的理由,主要是宣稱他對「小說敘事藝術那強而有力、饒具風格的精湛駕馭」;但事實上,眾所周知的是,海明威的作品之所以受到舉世讀者的喜愛與肯定,並非只因在文學技法上的精擅或突破,而更是由於在主題、內容和價值觀上,對現代西方文壇的衝撞和啟發。
就這個意義而言,因為評獎委員們在視域和膽識上的保守自閉,以致一再與真正偉大的作家、作品失之交臂的諾貝爾文學獎,在當年頒給了海明威,固然是使海明威在文學創作上的成就得以實至名歸的適時之舉;然而,又何嘗不是這個獎藉著對海明威的文學譽望錦上添花,而自證其畢竟尚能慧眼識才的一次契機?事實上,到了海明威推出令世界文壇震撼的名篇《老人與海》之際,他在歐美文學界的地位,及在讀者大眾心目的形象,均已經戛戛獨絕,而且屹立不移了。

現代文學的掌旗人

長年以來,海明威是公認的現代主義文學旗手及二十世紀美國傑出作家;但海明威的作品何以既予人以戛戛獨絕的「存在」感受,而又能被推崇為具有普世共通的「經典」意義,卻一直是個眾說紛紜的謎題。海明威作品的魅力,其實就潛藏在這個看似相當弔詭的謎題中。
包括不少詳研海明威生平的傳記作者,以及深入剖析海明威作品的文學評論家在內,一般咸認海明威是陽剛、勇敢、雄偉、簡潔、明朗的表徵,無論就人格特質或就寫作風格而言,均是如此。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不過,若是仔細參詳海明威生平及作品可資互相對映之處,便不難發覺:他在文學創作上一貫追尋、探索、表現某種令人神往的明朗與雄偉之境界,與他一直試圖克服生命中那種若隱若現、但呼之欲出的厭煩、壓抑與陰霾,乃是互有關連的情景。
換言之,海明威藉由文學創作來召喚生命的陽光,庶幾可以克服或抑制那些蠢蠢欲動的陰影。自小,海明威就擁有一顆特別善感的文學心靈,例如他在六歲時即對「人必將死亡」一事有著獨特的感知,並為之顫慄;又如他對性格專斷、不苟言笑、嚴持基督教規戒的母親在感情上十分疏離;對身為醫生的父親在他幼年時帶著他狩獵、釣魚,養成了他日後熱愛大自然的性向非常感念,但對父親在母親面前窩囊瑟縮、一籌莫展,他則深惡痛絕,(父親終於在長期壓抑後自殺,更是海明威一生未曾擺脫的夢魘)。
海明威作品中,對「父與子」錯綜情結的反覆探索、對兒時與父親在湖畔度假、在印地安營地交朋結友的一再緬懷,都反映了他心中的陽光與陰霾在交互糾纏。
心靈善感,對生命的陰霾從小就有深刻的體驗;然而稟性英勇,面對死亡的挑戰非但毫不畏懼,還要主動迎上前去。這就是海明威人格特質的殊異之處,也正是海明威文學魅力的核心所在。十八歲,他欲從軍參加一次世界大戰,雖因視力不及格而未果,但他鍥而不捨,次年改以紅十字會救護員的身分投入歐洲戰場。結果卻在首次出勤時即奮不顧身地在炮火中搶救袍澤,敵方大炮轟來,他身中數百塊彈片,體無完膚,不啻死過了一次。後來,他更以報社記者的身分參加西班牙內戰及二次大戰,無不實際投身在隨時可能喪命的第一線。

海明威作品揭示的真相

對死亡敏感,卻不斷向死亡迎面挑戰,是海明威呈現的人生真相,也是海明威作品的重要主題。正因為死亡是如此的可怖,戰爭是如此的殘酷,一個人要活下去,就必須對生命中正面的價值或意義,具有明晰的感應。然而,一切所謂神聖的、崇高的、正義的、偉大的宣示或鋪陳,其實都是詐騙;列強為了爭奪資源和市場而狗咬狗的世界大戰,動輒就殺傷上千萬的無辜軍民。在歐洲戰場,海明威看透了英美方面和德義方面都是一丘之貉;然而,人生畢竟需要有救贖,需要有陽光。而愛情的喜悅、審美的意趣,就成為海明威筆下的殘酷世界中最動人、也最引人的救贖。
從《戰地春夢》到《戰地鐘聲》,再到後期的《渡河入林》,海明威作品一方面揭露了望之儼然的西方文明在本質上所體現的詐騙性與殘酷性,另方面則以愛情和審美作為現代人生所剩餘的唯一救贖。他和《大亨小傳》的作者費茲傑羅、《荒原》的作者艾略特等名家,被歐美文壇公推為「失落的一代」,無非是由於他們以敏銳的文學心靈洞徹了現代人的真實處境,以及現代文明的虛無本質。有了海明威等人,現代文學及時出現了在主題和技法上均迥異於傳統文學的「群聚效應」,足以與現代主義的藝術潮流交光互映了。

愛情、戰爭、冰山理論

戰爭、愛情、死亡、狩獵、鬥牛、拳擊、海洋、捕魚……大抵是海明威作品中恆常呈示的場景;以文學創作來召喚生命的陽光與救贖,則是他念茲在茲的題旨。然而,母題儘管顛撲不破,海明威卻精擅於以多重的變奏來敘述故事,鋪陳情節,從而營造出他所獨具的風格與氛圍。以愛情這個母題而言,除了《戰地春夢》的摯愛悲情、《戰地鐘聲》的生死契闊之外,如《太陽依然昇起》的荒蕪之愛、頹廢之美,《伊甸園》那放浪形骸到近乎變態的畸愛,均是別開生面的敘事。而即使同為以成長、啟蒙、洞察真實人生為題旨的短篇小說集,《勝利者一無所獲》、《沒有女人的男人》與《尼克的故事》也皆有各自獨具的結構和意涵。《有錢.沒錢》更為嘲謔貧富懸殊的現代社會,及由此衍生種種不公不義的人生情境,提供了極尖銳的小說範本。
而海明威能夠如此「強而有力、饒具風格」地駕馭他的作品,主要關鍵在於他對敘事文體的運用,一貫要求做到「極簡」。他出身於報社記者,當年駐外記者報導新聞,為了節省經費,採用所謂「電報體英文」,避用形容詞、副詞,只要精簡明瞭、直接達意即可。海明威在撰寫文學作品時體悟到:「極簡」反而可以創造出獨有的、明朗的風格,故而他刻意以「電報體」作為自己主要的敘事語言;並由「極簡」風格的文字敘述,進而提煉出他自己獨樹一幟的文學創作論綱,即「冰山理論」。海明威認為,文學作品的敘事,除了刻畫必要的場景,便只需寫出動作和對話即可,其餘的一切,應留待讀者自行感知和領會;因此,好的文學作品猶如一座浮在海面的冰山,敘述出來的只有八分之一,另外的八分之七則不需贅述,有如冰山留在海面下的主體。
「冰山理論」的輝煌例證,當然就是為海明威博得舉世稱道的《老人與海》了。這個情節極單純、但寓意極豐富的中篇小說,迄今仍是英美各名校的文學系必讀必研的小說典範。海明威對生命的終極體悟:「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被打敗」,便出現在其中。看來,海明威以文學的陽光克服生命的陰霾,也是在本篇中臻於登峰造極之境。


賞味《老人與海.雪山.春潮》:人的命運與尊嚴

舉世作家與文學評論家公認,《老人與海》是海明威小說的登峰造極之作,雖然篇幅不大,但結構之精密、寓意之豐富、象徵之繁複,在在均令人嘆為觀止。海明威於一九五二年出版《老人與海》,翌年即因此書而獲美國文壇上最負盛名的普立茲獎,再一年又獲諾貝爾文學獎;平心而論,在寫出《老人與海》之前,海明威已是世界文壇的重量級人物,但對其作品的文學價值仍不乏見仁見智之爭議,但此篇一出,即連最挑剔的評論者都不得不承認,海明威得獎允屬實至名歸。
《老人與海》的題旨,既可以簡述為海明威以一幕幕與大海、風暴、鯊魚拚搏的場景,展示個人在艱苦而危險情境下猶自可能保持的尊嚴和自信;也可以提高思維與擬喻的層次,視作寓言性、史詩性的作品,其寓意已涉及如下的「大哉問」:人類意志與大自然威力頡頏下,整個人類的科技與文明是否將終歸徒然的虛無?
老人千辛萬苦、捨生忘死的拚搏所捕來的大魚,最終仍被海洋中鯊群啃噬得只剩一副白骨,印證了海明威早已透過對世界大戰的反思所體悟的哲理:「勝利者一無所獲」;其實,不斷靠著征服和剝削大自然而滿足貪婪物慾的現代文明,最終又何嘗不會面臨反噬而一無所獲?
然則,人類如何面對著虛無主義的深淵,而仍得以安身立命,便成為極其嚴肅的問題。在這個意義上,《老人與海》儼然是以老人捕魚指涉人類命運的恢宏史詩,而不僅是勵志性的作品。
這部作品,起筆就有希臘悲劇的氣勢與韻味。老人接連八十四天未捕到任何漁獲,被人認為倒了「血霉」;但他仍自信馬上便會扭轉局面。他對小男孩說:「八十五是吉利的數字,你想看見我捕到千磅重的大魚嗎?」這儼然是在向不祥的命運挑戰,並公然預言自己的勝出。但弔詭的是,儘管大魚被啃噬一空,老人畢竟帶回了魚骨。
無可否認,這是他的戰利品,印證了他所強調的「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的信念。而老人夢中那隻「威猛生動的獅子」,顯然是一種意象,隱喻在千災百難下亦永不傾頹的人類意志!
而在同樣寓意豐富的中篇名著〈雪山〉中,那頭僵斃在雪山頂峰上的豹子,則隱喻著海明威將文學創作的重要性視同自己的生命,一旦創作的活力不再,就如矯捷生猛的雪山豹子倏然凍僵,則生命的存在便成為多餘。在〈雪山〉中,海明威藉由虛構臨終的回憶,舉述了他想要寫出卻未能落筆的幾個故事,無論創意、結構或技法均大有可觀。
〈春潮〉是海明威早年的即興之作,只花了六天時間便一揮而就,是對當時文學名家安德森作品的戲仿與嘲謔,饒具黑色幽默。由於安德森很器重海明威,故而〈春潮〉發表時歐美文學圈頗有針對海明威的議論,認為他對文壇前輩太過無情。但海明威認為戲仿也是一種有趣的表達形式,並不將外界的批評放在眼中。隨著近來海明威作品重新受到歐美文壇的探討,這段文學公案迄今仍在餘波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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